流徵的话还未说完,她本是想劝南宫雅不必太怪怨上官策云。
在金玉赌坊那日的那种状况之下,上官策云未必就真的是看轻了南宫雅而将其当做赌注随意处置。一来,他只是对自己的手法太过自信,二来,他开局之前问了秦玉娘是否知道南宫雅的身份。
谁料藏身金玉赌坊其后的大老板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又是设局又是耍诈,简直是挖了个坑让上官策云往里跳。
至于什么两大世家的背景,人家好像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上官策云一言既出,自然没有后悔药可吃,只得迫于形势,暂时将南宫雅让出。虽然他并不知流徵是女子,可也是再三强调南宫家和上官家的身份,走的时候又是甩脸色又是瞪眼睛,生怕流徵看不懂他的威胁。
那意思,若流徵敢动南宫雅一丝一毫,上官策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其实
若真计较起来
为了套取凌云剑的消息而不得不应下秦玉娘赌局的上官策云,与她这个为了打听叶霖风下落而被迫签下婚书的叶流徵
没什么差别。
——都是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她只是想告诉南宫雅这个残酷的真相。
像南宫雅那样只用一双眼睛去分辨好人坏人,实在是愚蠢至极。这世间上大多数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其他什么人的立场和感受的。
至多不过像流徵这样,还留存了最后一点良知和底线,所以在签下婚书之后负起一点责任,打算去一趟锦葵山庄之后便将南宫雅顺路送回淮叶城去,届时再解释清楚自己女子的身份,还她以清白。
不过,南宫雅根本没有给她说这些话的机会。
在她一转身的功夫,南宫雅就不见了。
现在的灵邪村可一点也不比她们刚进村子的时候安全,尤其那个身负怪异武功的李老头被火局困住之后,只怕他手下的人很快就会找来。
流徵的心情很复杂。
的确生气,的确着急,这南宫雅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但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她又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南宫雅是个连好坏都分不清楚的傻丫头,走得慢,胆子又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能跑去哪里?莫非
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抓了?
不,若真是被抓了,自己又怎么会没事
流徵心下烦乱,短短一瞬间已转过数十个念头,最终却也只得丢下马车徒步去找。
这一趟流徵走得很小心,几乎是紧贴着墙,先将左右道路都探看清楚,才继续往前走。可这灵邪村并不大,走来走去也就那么几条路,放眼看去几乎都是空荡荡的,毫无动静。
很快就寻到了村口,流徵正要往前,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听声音,似乎有人。
“他娘的,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小子跑哪儿去了!”
有人高声大骂,听声音像是个中年汉子。
流徵反应极快,听到脚步声已到眼前,一个侧身闪入了一旁的篱笆院子里,正好借着院子里的一口大缸做掩护。
“实在是奇怪,咱们在外边等了一夜也没听到师父的讯号,又遇到那两个自称名门正派的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可能!师父神功盖世,就算是那什么四大家主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等等,我怎么觉得”
“觉得如何?”
“那两人就像是那个地方的”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听得不大真切。
流徵躲在大缸后面屏声静气,听得那声音似乎走远了,才叹了口气。虽然她没听见那后半段的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