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脸一僵,飞了元苑一记眼刀,心道这晏侯当真不给人面子,但想着目的尚未达到,于是忍下了心中不快,挤出了笑脸道:“听闻晏侯今年二十三岁上了,臣妾今年二十,您算是姐姐。姐姐如今尚未婚配,心中可有人选了?”
晏阳只觉脑仁疼,父亲大人觉得她是剩女该嫁人了那是理所应当的,合着这一位新认识的也替她操起心来了?
她还未说话,王婕妤便接着道:“姐姐若无人选,我倒是可以向家父提提,礼部挺多青年才俊呢。”
想着人家也算是好心,晏阳便道:“娘娘费心了。”
这一句话不痛不痒地回绝了她,王婕妤苦无下口之处,于是又转了个话题,道:“臣妾今日去看了徐充容,病得都快不成形了。不过也是她不懂事,竟敢将晏侯关了起来。幸而皇上关爱晏侯,那日她在时芳殿外跪了大半个时辰,皇上出来见到了,却只对她说,你这样跪着是来请罪的还是来让晏侯难堪的?然后便走了。”语气神情模仿得像极了皇帝。
晏阳倒是相信皇帝说得出这样的话也做得出这样的事,但话从王婕妤口中说出来便有几分好笑,她说得如此坦然,轻轻松松就将自己与此事撇清了关系,她好像忘记了,晏阳被关,她也有不小的功劳。
王婕妤倒是个好功夫的人,晏阳不答话,她也有本事自说自话,接着又道:“要我说,这徐充容也是往日受宠受出来的脾气,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姐姐此次做的当真好。”一张利嘴瞬间便将事情归咎在了晏阳身上。
晏阳又岂会觉不出她心底的意思,只是懒得同她计较,放下了筷子,抹抹嘴,冲她一笑,“娘娘若无事的话,微臣要先告退了,再晚些宫门便要落锁了。”
王婕妤嘴角一抽,却还是堆着笑道:“那我便先走了,下回再来看姐姐。”说的好像晏阳是住在这后宫里的妃子似的那般自然。
晏阳也懒得同她计较,起身送走了人。
王婕妤一走,晏阳顿觉空气都舒爽了许多,元苑显然也和她有同感,开口道:“晏侯真厉害,小人听灵秀宫的宫人们说过,这王婕妤挺厉害一个人,晏侯比她还要厉害,几句话说得她哑口无言。”双眼亮晶晶地放着光芒,看得出对晏阳是由衷的崇拜。
晏阳苦笑,“我哪里是要和她比厉害,不过不想和她多说免得麻烦而已。”
不似对王婕妤那般,晏阳愿意同元苑多说几句话,只因他在宫里待的时间不长,心性尚纯,幸而他在了个没有主子的时芳殿,若在别的宫里,就他这天真无遮拦的性子,不知要被整成甚么样了。
元苑却忽而变得忧伤,叹道:“也不知这里日后会来个甚么样的主子,若晏侯是这时芳殿的主子便好了。”
晏阳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元苑脾气挺对她胃口,但毕竟是宫里的人,他要跟甚么样的主子,哪里是她能左右的,也只能在心底替他伤感一番罢了。
再说皇帝那头,只在暮春宫略待了一会儿,见徐充容并无大碍,便走了。原是想回时芳殿去,半道上却被太后宫里的人请去了,于是便遣了宣海去时芳殿看看。
皇帝见完太后出来时,宣海已经候在了殿外,便知晏阳已出宫了。
回到皇帝的兴宁宫,宣海便向他禀了时芳殿的事。
皇帝听得眉花眼笑,“那个小内侍的事,你做的甚好,晏阳难得在宫里遇到个看得上眼的,这也是他的造化,就将他放在时芳殿罢。”
得了赞赏,宣海也颇欢欣,笑道:“全因皇上运筹帷幄,老奴不过是无意间做了这点小事,老奴还要替那元苑谢谢皇上呢。”
皇帝道:“你不用谢朕,要谢去谢晏侯。晏阳的脾性朕是知晓的,同她爹一个样,心性极高,看不上眼的人极多,晏氏一族虽根深,她父女俩却与族中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