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话说得还算客气。
龚宁却是个火爆性子,张口就骂:“揩油打秋风,竟然跑到粥棚里来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
南宫宸心里有事,有人递东西也没多想,顺手就接了过来,给龚宁一骂,拿着这粥碗,走也不是,喝也不是,很是尴尬。
黄健心里生疑,仔细一瞧,却认出南宫宸来,失声嚷道:“燕王殿下?”
陈泰呛地拔出腰间宝剑,架到龚宁肩上:“殿下暗访民情,体验百姓疾苦!你这才不知好歹,竟敢出言辱骂?老子倒要看看,你脖子上生了几个脑袋!”
龚宁一个字都不敢吭,脸上阵青阵红。
黄健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陪着笑脸道:“全是小人有眼无珠,未能及时认出燕王殿下。这才生了误会,还请殿下息怒。”
杜蘅在粥棚里,听到南宫宸的名字,下意识地拧了眉,心里委实不想见他,可悠关龚宁的生死,又不得不出面:“燕王殿下微服暗访粥棚,有何赐教?”
南宫宸自个都不知道所为何来,如何答得出来?
急切间,胡乱找了个借口:“有关时疫之事,想咨询二小姐”
杜蘅眼里闪过讶异,望向龚宁,淡淡道:“不知者不罪,请殿下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印象中,南宫宸虽不是乾纲独断之人,却绝无跟女人讨论政事的习惯。
顶多也就是实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无意间透个一二句,要他认真听取女人的建议,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南宫宸本无心治他之罪,这时就坡下驴,冲陈泰使了个眼色,陈泰收了剑。
“谢殿下不杀之恩~”龚宁跪拜。
“殿下要问什么?”
南宫宸哪里有事跟她讨论?
望着她半天没有吱声。
“我还有几十个病人要瞧,就不送殿下了。”杜蘅知他只是随口搪塞,福了一福,返身回了粥棚。
南宫宸却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尾随着进了粥棚,也不说话,只往她身边一站,冷冷地觑着排队等着号脉的病人。
谁还站得住?眨眼之间,几十个人走得干干净净。
南宫宸得意地冲她扬扬眉:“没人了~”
杜蘅气得说不出话。
南宫宸嘴角微勾,显然心情十分愉悦:“本王可什么也没做。”杜蘅懒得理他,扶了紫苏的手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径直吩咐林小志:“回府。”
南宫宸碰个软钉子,胸口似塞了一团乱麻,别扭之极。一咬牙,竟翻身上马,追上去与马车并肩。
黄健等人暗暗心惊,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其实何止黄健摸不着头脑,陈泰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小姐,”紫苏胆颤心惊,小声央求:“殿下好象真的有事要说,要不还是停下来听听吧?”
杜蘅冷着脸:“想听自个去。”
“瞧殿下的样子,似乎打算跟到底了。”白蔹偷偷撩起帘子一角,飞快地往外瞄了一下,又极快放下来,满眼都是忧虑:“别人都不怕,万一传到七爷耳里,可怎么好?”
怎么说都是京都,此时天虽黑了,却没到宵禁时间,街上算不得行人如织,却也不在少数。
从西城到北城,经外城而内城,这一路穿街过巷的,不知得招来多少人的注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用到天明,又要谣言满天飞了!
“他听到了,又能怎地?”杜蘅微恼。
紫苏低低道:“七爷的脾气,小姐也清楚。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谁晓得会闹出什么事来?”
南宫宸却不是夏雪,可以任他搓扁捏圆,随便拿捏。
两下里若是明刀明枪地杠上,萧绝是臣子,还没比试就先输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