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常,但见棺中赫然是一具断头残尸,不过面目已被抓的稀烂,早已分辨不出这人是谁?然而尸身上的衣袍,虽然满是血污,却是分外眼熟,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何人!她强忍剜心之痛,又见另外两棺中的尸身,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连哪一块骨ròu是属于马锋,还是自己的儿子,都难以分辨的清楚了。
有道是‘母子连心’,面对至亲至爱之人惨死如斯,蝴蝶夫人纵然yín凶酷dú,杀人如麻,却也禁受不起。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从心中迸发出来,整个人仿佛被两片电磨挤压住,不断的碾磨,似乎将全部的身心碾成微尘,化为乌有。
蝴蝶夫人连一声都未哭出来,突然两眼一翻,委顿在地,晕厥过去。待她悠悠醒转,却见皇甫业一脸悲伤,守在床前,发现自己睁开了眼,连忙以手掩面,哭了几声。侍立一旁的阿福,劝说道:“老爷夫人,节哀顺变,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是先请逝者入土为安吧。”皇甫业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又怒气冲冲的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傻站在这里作甚么!”阿福连忙躬身,诺诺而退。
蝴蝶夫人虽然伤心难抑,神智却未糊涂,她直勾勾的盯住皇甫业,也不言语,暗忖:“他平日对两个儿子爱似珍宝,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为何看不出有多伤心?”
皇甫业被盯的心里发毛,连忙以袖拭泪,避开蝴蝶夫人的眼神,又安慰了几句,便起身道:“这些下人粗手笨脚,又爱偷懒,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是亲自去看看。”说罢,转身出门,扬长而去。他一路上强忍住狂喜,直到躲入密室,才纵声狂笑起来。在他心中的仇恨郁积已久,正如一座沸腾的火山,一旦打开了宣泄的口子儿,便喷薄而出,再也无法抑制了。
皇甫业躲在黑暗中,咬牙切齿,指天跺地,大呼‘痛快’道:“yínfù,yínfù,如今jiān夫死了,两个小杂种也死了!死的好!死的尸骨不全,连鬼也作不成样子!哈哈……”他笑几声,哭几声,又骂几声,道:“西戎王子倒是真够朋友,真有手段,一口气便收拾了三个难缠的畜生,帮老子出了这口恶气!”他忽又想起蝴蝶夫人,似乎犹不解恨,叹息一声,咬牙诅咒道:“只可惜便宜了那yínfù,老子恨不得砍她十七八刀,斩的与jiān夫一般没有人形……”
正在肆无忌惮的痛骂之际,皇甫业忽觉背后yīn风袭来,吹得脊背上寒毛直竖,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又听黑暗中怪声传出,似鬼哭,又似鬼笑,他担心马锋yīn魂不散,这一回真做了鬼,还来寻他晦气,不由吓得体似筛糠,抖个不停,口中连声念佛,心道:“阿弥陀佛保佑,咒死你这只鬼!”他疑心生暗鬼,越想越怕,正yù点灯去寻怪声的来源,忽然一团儿黑影,从天而降,呼的一声扑了过来。
皇甫业惊的一颗心差点吐出来,他转身yù逃,却又觉四肢无力,双腿一软,‘啊’的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那黑影跌到怀中。他只觉这黑影又冰冷,又沉重,撞的胸骨yù折,疼痛难忍。不过疼痛感也驱散了恐惧,皇甫业猛地警醒过来,暗忖:“这不是鬼!”连忙定睛分辨,却见怀中尸体,死状极其恐怖,双睛外凸,吐着长舌头,眼中流出两道血痕,正是自己的心腹家仆阿福。
阿福的突然惨死,令皇甫业惊疑不定,就在这时,屋中灯光一闪,yīn惨惨的光亮,跳跃不止,将蝴蝶夫人古怪的笑容,映衬的更加冰冷,只听一种别致的娇媚之声从蝴蝶夫人的牙缝中蹦出来,道:“老公,深更半夜,你却抛下奴家,自己开心,真没良心!”
皇甫业深谙万花宫的规矩,照例笑容越娇,语调越柔,手段也越酷dú,他自知求活已不可能,望着蝴蝶夫人娇笑如花的脸蛋,想到即将被凌虐致死的种种恐怖,不禁毛骨悚然,只求速死。
皇甫业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