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夏至,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皇帝伴着云露回了云岫阁,好一通净手洁面c整衣换裳,才觉得凉快了些。
就怜妃刚才那一顿哭,换做平时他也不会如此不耐烦。怪只怪怜妃看不清形势,又没把住环境这些细节点,方得不偿失。
撩开帐幔,小妃嫔倚在美人榻上,素手剥桂圆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轻脚走过去,趁她不注意叼住她指间剥开一半的莹润珠子,桂圆鲜滑,正好顺着汁水脱壳而出,让他含进了嘴里。
云露自然地将壳子丢了,白净的手掌一摊,放到他跟前,他一怔,眼里漫开笑,俯身抵住她的唇。
她挣扎了一下,心道,肯用手接他吐出的果核还不满足,难不成这个是严世藩转世,喜欢用美人口当作痰盂?
好脏。
但她那点子力气怎么拗得过皇帝,他一身骑射功夫总不是白练的,以前十射九不中,不过是演给曲怀仁看,表明自己身子亏空降低他的戒心罢了。
却谁知,她被迫张口,入嘴的东西并非想象的圆硬,而是冰凉软嫩,香甜弥漫,正是桂圆果肉。
想来是他用牙褪了肉皮,方拿来喂她的。
云露深深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更同时,因为皇帝对嘴喂食的举动微微羞涩。
皇帝往盛了果壳的碟子里吐了桂圆核,顺势挤坐到她身边。美人榻上自有实心枕,他一臂支肘,另一边捏起她的下巴,闲看她脸上交织的羞愧与羞涩,似笑非笑:“想什么呢?”
“在想怜妃娘娘。”她飞了红云的脸颊没维持多久,睫毛一扇,就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皇帝松了手,眯眼刚想说她撒谎,但因心底疑惑,到底顺应着问:“想她做什么?”
云露将和乐叫进来,当着她的面把怜妃指证她的事和皇帝说了。
皇帝眸光微敛,抬眼去看和乐。
和乐摸不准皇上的意思,毕竟她接近曲怀仁,为了拿到隐秘情报而与他成为对食关系,这是私底下的密谋。如今虽说被怜妃揭露,但一则众人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二则没有切实的证据,谁也不能说她不是被冤枉的。
即便是对妙主子,她也该矢口否认才是。
不过看皇上的表情似是而非,让她琢磨不定到底要不要认下来。便先行跪下,给主子请了罪,将过错先揽到自个儿身上。
“都是奴婢的缘故,才让主子受人指点非议。”
云露点了点头:“此事是因你之故,也是因我之故。怜妃娘娘因我而无法晋升四妃之位,不喜我久矣。所以才会捉住你疏忽的错处。”
和乐心里咯噔一下。
妙主子或许还是猜到了些什么,否则如何会将错误的原因指向“疏忽”二字?
皇帝不知为什么,表情不露,神色微淡,只是懒洋洋倚在那儿,听云露说话。
“你是皇上赐来的人,我相信你不会有加害我的想法,所以我肯保你无事。但如果多次因为你的疏忽陷我于难,那”
和乐当即郑重表态:“相同的事万万不会再次发生。”
“有你的保证就好。”云露先是正色抬手,示意她起身,而后眼神微软,看向皇帝,“不然,皇上就要担起责任。”
皇帝自然不爱听这类威胁的话,还是拿个奴才的事威胁自己。但看她双眼睁得溜圆看向自己,粉颊微鼓,一副“你不应下来我就不让你好过”的炸毛样儿,那点子不悦就散了。
微敛起懒散的气息,稍稍思忖,对她道:“和乐其实”
云露英勇地打断他,表情坚定,“臣妾不听。”
“朕还没说什么。” 皇帝挑眉,“你要听什么,不听什么?”
“皇上不外乎是和臣妾说明,和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