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回到宿舍,魂不守舍,掏出不久前和陈子涛写的大学计划书,在陈子涛写的第三条上狠狠地划了个红杠,她的任务全部完成了。 我睡不着觉,数绵羊数到一千七,然后一个纵身跃起来,爬寝室的围墙出去,飞奔到李冬冬那里。李冬冬穿着大裤衩迷迷糊糊开了门,然后还我一张放得进一个鸡蛋的口型。我冲过去抱紧他,泪流满面。 他抱着我,温柔地拍打我的脊背,问我怎么了。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部擦在他裸露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告诉他我不快乐,我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想干什么,我心里难受,我找不到生活的任何意义。我不知道我怎么突然这么能说,说了一大堆一大堆,好像要把堵在我心头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然而说完以后我发现那团东西还是堵在那里,怎么也摆脱不了。 李冬冬只是叹口气抱紧我,什么也不说。然后他开始亲吻我的额头。我仰起头吻住他的唇,我跟他说:“ 你今天晚上和我吧。” 李冬冬条件反射地把我一把推开:“ 你疯啦!”我还是冲过去抱住他:“ 我没疯,我就是想,你如果今天晚上不跟我,我就上街随便找哪个人做。反正我今天晚上就是要。” 李冬冬一把推开我,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文静,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我说我知道(事实上当初我并不知道)。 我跟他说我喜欢你,让我把自己给你。李冬冬抱紧我,快要哽咽。 李冬冬把我抱回床上,抱着我,不停地哄我睡觉。我不理他,伸出魔爪上下摸索。他怎么拦也拦不住,他说你是不是今天晚上不把我强暴了誓不干休?我说是,今天晚上就要让你变成我的人。他说是不是我怎么反抗都没用了?我说是,怎么反抗都没用。李冬冬长叹一声,说他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我手上了,说罢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说:“ 来吧,尽情蹂躏我吧。”于是在我死缠烂打,百般勾引挑逗之下,我们终于轻舟过了万重山,野渡无人舟自横。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覆盖了初时撕裂般的疼痛,我看着床单上零落的血渍,想到李香君的桃花扇,还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我觉得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到底应该怎么样,我又没有一个可供参照的标准。李冬冬用尽所有力气抱紧我,然而我心底的荒凉还是照样弥散开来。 李冬冬看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眼睛里突然露出一点忧郁的芽,他说:“ 你是不是后悔了?”我笑笑说有什么可后悔的,是我自己要的。李冬冬再次抱紧我,说:“ 静静,我会对你负责任的。”那样子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笑笑,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不知道我从不需要任何人来负责任,包括我自己,我就是个扑腾来扑腾去的鸟,不死不休。 天亮的时候阳光照到我们裸露的身体上, 泛着青白的瓷色光泽,年轻还是好的。我推开压在我身上的李冬冬,迅速地穿上衣服,露出和完事之后穿上裤子走人的嫖客一样冷漠的表情,跟李冬冬说我要去上课,晚上再来和他鬼混。他带着伤感的表情要来吻我,我一个转身离开了。 那天的阳光过分地灼人,我双眼浮肿c神情诡异地跑进了教室。教室里闹得不像话,几个人一堆几个人一堆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一个一个显得异常亲热。 我看着眼里烦心里躁,陈子涛满面红光地走过来,身轻如燕,艳如桃李。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在生她的气,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显然没有察觉出来,含羞却带笑地轻轻低下头来对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那个了,我”看着她第一次呈现在我面前的小女儿状,我没等她说完就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你这不是挺好嘛,夙愿得偿,可喜可贺啊。” 陈子涛诧异地盯着我:“ 你怎么啦,不舒服?眼睛都肿了。”说罢伸手过来摸我额头。我暴躁地大力拍开她的手,吼出一句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滚开,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全班同学统统回过头来看着我们。陈子涛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