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恒山的武林大会就要到了,婆婆与元香早早就给沈念备了新衣,沈念也将喉结重新固定,那日在七杀山被离渊掐住时已经有些松动,这些时日下来,又松动了许多。
三更天的时候,沈念就将原先随身的白练拢进右手袖子,之前耶云赔的扇子收进左边袖子,酒壶连同穗子重新别至腰间,玉壶重新收进里衣,只是那棋盘连同棋子细细叮嘱了元香收好。
寅时,归一早早备了车马,在屋外喊沈念起身,与沈念一同从武馆出发,归一自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目养神,沈念也觉车辆颠簸,一会儿也就昏昏欲睡,半日无话。
第三日午时,车身突然一顿,沈念混混沌沌睁开眼,车夫掀了帘子问归一:“前面有大队人马过去,咱要不要赶上前去。”归一半昧半醒似的道:“嵩山派的人罢,让他们过去,不急这一刻。”自始至终没朝车外看一眼,说完又靠着车身闭了眼,车夫点头,放下帘子。沈念没见过这些江湖上盛传的门派,哪里按捺得住,急忙掀了帘子朝前头看,这嵩山派来了差不多百来号人,各自骑马奔腾而过,溅起一地烟尘,顿时尘土翻滚飞扬,沸水盈锅的阵势。沈念放下帘子朝着闭目的归一道:“爷爷,你怎么确定是嵩山派的,你看都没看车外。”
归一睁开眼,有意无意地道:“小崽子做掌门了,整个帮派骑马的姿势都跟他一个样。”沈念见归一愿意说话,匆忙说:“你都没看,怎么看出他们骑马的姿势的?”归一道:“听声音。”沈念心中暗暗佩服归一不愧是江湖三侠之一,灵光一现,道:“你认识他们小崽子掌门?”归一不答,冷哼了一声。沈念心中已有了五成把握,这嵩山派的掌门一定与归一有些关联,以后总能慢慢问出来,真这样,有个师兄做了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嵩山派掌门,又有个江湖三侠之一的鬼侠师父,虽然归一不承认。沈念心中对这恒山的武林大会越发期待。
待嵩山派的人马过去后,马车这才行进,沈念心想:“都看到嵩山派的人了,估计距离这恒山也不远了。”车子刚行了半柱香的功夫,车夫就喊了声“到了”,沈念心中得意果然与料想无异。下了车,才知道原来这恒山派在山顶再看车夫已然折返,与归一道晚些时候再来接二人回去。
沈念浑身一颤,道:“爷爷,要这样一级级爬上去啊?”归一顿了一下,道:“若是阿起轻功实在了得,也是可以翻个筋斗就能上去的,不过据我所知,世上还没有这样的高手。”沈念吐吐舌头,道:“我爬上去就是了。”沈念的轻功水准自己清楚,京城盛传的白起公子轻功了得,也只是棋艺精湛,加上沈念袖中白练缘故,整个人都被神化了。如今棋艺也败给过月儿的哥哥,白练因为使出去没有力道,也被归一说是水袖功夫,不值得一提,整个的锐气都减了几分。这归一一说,自然更加惭愧,低头迈上山路。前面的归一见沈念迈腿,也抬腿上去,笑声响亮。
山路陡峭,沈念百般寂寥,甩出袖中白练挥向两旁细密树林,刮得树叶嗖嗖下落,归一在前头走,也不回头看,也不阻拦。沈念愈加欢快起来,接着是树枝“喀嚓"断裂的声音,所经之处,树叶树枝落了一地,沈念也早已汗水淋淋,捋了额头,甩了几滴水来。再往上爬时,已经举步唯艰。甩着白练朝归一喊:“爷爷,我走不动啦,歇一歇。”
归一折回来,一阵训导:“不伤及无辜,这草木皆有性灵,非尽其用,不得取之。你倒好,那点水袖功夫都用上了,先是刮了树叶,后是连树枝也要砍落。还有,这气力岂能用在无用之处,这才爬了恒山的五分之一,你就耗了八成的体力,这还要怎么上去?江湖上的东西,你是完全不懂啊。”
沈念一时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归一原来在前面后面她干的好事都知道,原来只是为了找到像现在这样的机会教育自己,默然收拢白练,道“爷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