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茶,可惜戚某粗鲁,不通茶道,说不出好在何处。”
那文士笑道:“这茶细若雀蛇,乃是洞庭碧螺峰的嫩芽斗品;水质清甘,为无锡惠山寺的顽石清泉。我不善酒,唯好品茶,故以杯茗与君勉之,来日将军若能脱出囚笼,还请牢记今日之言,千万不要忘了。”
戚继光气宇恢宏,文士既不通名,他也不勉强,洒然一笑,转身去了。6渐随他身后,走得两步,忽觉背脊生寒,蓦得转眼,但见那麻衣人的斗笠下闪过一道厉芒,有若刀锋划过。6渐眼中刺痛,慌忙转眼,却见那莫乙口中念念有词,双眼却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6渐心中一阵狂跳,不禁快走两步,紧紧随在戚继光身后。而那背脊寒气始终不散,直待走出数里,料得那麻衣人与莫乙再也瞧不见他,方才散去。
戚继光瞧他一眼,奇道:“兄弟,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6渐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心里难受。”戚继光只当他为自己的事操心,便道:“既到南京,听天由命而已。”
6渐默然不答,眼前却始终闪动着那斗笠下一抹寒光,想着想着,额上忽地流下汗来:“那两人到底是谁?为何我见了他们,就觉难受心慌,恨不得一口气逃到千里之外去。”6渐百思不得其解,思索间已近城池。
一行人从凤台门入城,果见通衢十里,纵横棋布,朱门万户,满城星罗;悲风清寒,凋残旧日宫阙,明湖沉碧,徘徊今时云影;东有珍怪琳琅之墟,西有四方七海之市,方物毕会,商贾齐集,仿佛江南繁华,尽于此地。
来到总督衙门,差官交割完毕,戚继光入牢候审。分别在即,6渐心中难过,不觉握住戚继光的手,两眼泛红。戚继光叹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弟,你送我到此,大哥今生今世,也无法忘记。”
牢头催促起来,二人无法,只得洒泪而别,6渐望着戚继光走入牢门,心也随之沉了下去,他在总督府前徘徊良久,瞧着拖朱曳紫的官员进进出出,却不知该求谁帮助才好。来回走了半晌,但觉饥饿,一摸身上,却无盘缠,方才想起,包中银子尽已给了官差,一时好不丧气,转身走在街上,望着两旁酒馆,嗅着饭香肉味,不由得大吞口水。
正自乱逛,忽觉小腿被人敲了一下。以6渐的神通灵觉,身入万众熙攘之中也是进退自如,被人在小腿敲上一下,觉无此理。惊讶间回头一看,却是“金龟”嬴万城,只见他额头上贴了一块膏药,双颊颈上各有几道血痕,6渐不由惊喜道:“怎么是你,谷缜呢?”
嬴万城面色阴沉,怒哼一声,道:“难道他没来找你?”6渐怪道:“他不是被你捉了吗,怎么会来找我?”嬴万城运起“龟镜”神通,两眼在6渐脸上转了几转,嘿嘿笑道:“你这小娃儿很好,比谷缜那兔崽子老实多了。难得咱们有幸再见,去酒搂喝两盅如何?”
6渐微感犹豫,但一心打听谷缜下落,只得答应,忽见嬴万城走在前面,左腿一跛一跛,竟然瘸了。
6渐瞧他浑身是伤,心中惊疑:“他武功如此高强,又有‘鬼镜’神通,谁能伤他到此地步?他明明跟谷缜在一起,他在这儿,谷缜却又上哪儿了呢?”
嬴万城在十字路口,挑了一座壮观酒楼,领6渐上了二楼,大剌剌一坐,招呼伙计道:“老爷点菜。”那伙计见他袍服华丽,心中先敬三分,忙笑道:“老员外请说。”
嬴万城道:“先来个三白三鲜,一蒸二炖。”那伙计一愣,赔笑道:“老员外请说明白些?”
嬴万城冷笑道:“亏你还是大酒楼的伙计,三白是太湖三白,小银鱼c白财鱼c白虾,三鲜是长江三鲜,刀鱼c鲥鱼c河豚。白虾c河豚均用蒸的,其他四鱼都用炖的。”
那伙计迟疑道:“这是六道菜,分量不少。”嬴万城冷笑道:“怎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