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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果果。她的父亲在最后的临别电话中对她只字未提。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骑在父亲的肩上嬉闹。陈娇突然冷静下来。自己并不是为了波仔而生下果果,她注定不能得到父爱。若自己离世,果果就成孤儿了。还有父亲,把全部积蓄都给了自己,若自己就这么死了,让他如何应付前来讨债的亲朋?不,我现在不能死。不能把果果一个人留在世上,不能让父亲陷进无义的境地。即使我的生命充满着痛苦折磨,我也要活下去。这是我的宿命。张婉柔、陈娇、郑立波,这孽缘一定带有前世的因果。不管谁欠了谁的,总有一天要全部偿还。人终有一死,这是谁也逃不掉的命运。既然如此,死便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反正随时都可以去死,死之前先完成自己的未尽之责。陈娇在江边伫立良久,转身离去。在街口的糖烟店,她买了一包绿摩尔,站在路旁抽烟,看街景。夜市大排档上,正展开着一场场人间烟火的筵席。摊贩们在摊位上陈列着各式食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所不有。油烟翻滚,人声和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食客们围在简易圆桌前,喝酒聊天大快朵颐,地上堆满食物的残骸。临街的店铺灯火通明,音像店里传出最新流行的香港粤语歌曲。这人世间繁华热闹的景象,在陈娇眼里,如一场浮世残梦。肚子咕噜响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粒米未进。在一家小吃摊坐下来,她叫了一碗云吞,狼吞虎咽地吃完。付钱时,她看到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霓虹灯招牌不停地闪烁,她看清了,上面写的是“明星朗娱乐城”。

    第十九章 陈娇访谈录

    1

    2010年圣诞节前夕,我到北京看望陈娇。她的婆家在京郊,离北京市中心区大约有50公里。我的博友晓风也想再见陈娇,主动提出可以让她的男朋友开车送我们过去。这两年我一直和晓风保持联系,我们的关系已经由网友发展成闺密。她的生活在这两年中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与丈夫离了婚并跳槽到一家德国公司担任行政总监。晓风离婚时是净身出户,房子和女儿都归了前夫,她提着一个皮箱就离开了。晓风的现任男友叫彭牧,是一名律师,个子不高,戴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原以为律师在生活中亦是能言善辩的角色,没想到彭牧律师看起来挺忠厚的,话语也不多。简单的寒暄过后,就专心履行司机的职责,由我们两个女人在后排聊天。晓风那天穿着宝蓝色的高领羊绒衫,黑色呢裙,留着披肩长发,和两年前一样精致漂亮。我在心里感叹她光鲜的外表后面,同样经历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谁的人生都不可能超凡脱俗,能在一地鸡毛的人生中保持清新的形象,便是生活的强者。晓风在离婚后不久就再次遇到爱情。难得的是彭牧没有婚史,对晓风一往情深,言听计从。我笑赞她的魅力不亚于那个天后王菲。女人的历史往往就是她情感的历史。我想到即将见面的陈娇,内心有所触动。晓风知道我在写关于秋月的小说,一路上和我聊着她的故事,对再次见到这个传奇人物充满了期待。

    汽车开了一个小时,彭牧说再开30公里就开到河北了,晓风和陈娇通了好几个电话,总算找到了通往她婆家那个村子的公路。这时是下午5点多,到了村口附近,我和晓风下车打算找人问问路,刚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原来蹲在路边的女人站起来朝我们招手,这个女人正是陈娇。她比两年前至少重了15公斤,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烫成小卷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扎成一把,耳旁有许多乱蓬蓬的碎发,让头看起来很大。招完手后,她又把手伸回袖筒里,缩着脖子向我们走来。她的脸颊和鼻子被风吹得通红,她用力地吸着鼻子,快到我们跟前时,把右手从袖筒里抽出来,用袖口往鼻子下擦了一下。这个动作把晓风逗乐了,笑道:“秋月怎么变成这样了,像个苦大仇深的农村大嫂。”我也笑了,笑过之后,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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