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在晓露心里,香港是比深圳更繁华的花花世界,她对香港人的生活方式亦有一种神秘的向往。对波仔的赚钱宣言晓露并不反感。改革开放的号角已经吹响,全国各地的人才蜂拥来到深圳,就是为了在这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寻找赚钱的机会。发财是每个普通人的梦想,无可厚非。晓露转过身,看到海港这边到处是正在建的高楼,脚手架上挂着红色大标语:“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晓露跟着波仔来到他事先预订好的酒店。当看到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上,用红玫瑰花摆成的爱心造型时,她惊喜地尖叫起来。多年之后,陈娇对我回忆起这一段,眼里依然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一个19岁的女孩对爱情所有浪漫、虚荣的梦想,都在那一晚实现。以后她遇到的多段男女关系,都没有这样华丽温润的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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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晓露来到夜总会上班,发现气氛有些异样,不仅不见蒂娜的身影,玛丽和莎莎等好几个小姐也不见了。她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出事了。前一天晚上,莎莎跟客人出台宵夜的时候,dú瘾发作,倒在路边,被人报警。警察将莎莎带回局里,经审讯,向她提供dú品的居然是玛丽。玛丽被警方抓获,蒂娜等人也被警方叫去问话了。晓露大吃一惊。她立即想到泉哥。为玛丽提供dú品的上家多半就是泉哥。波仔与泉哥关系不浅,估计也牵涉其中。晓露惊出一身冷汗。昨夜的浪漫和欢愉顿时成了一场噩梦。正想着,她的寻呼机响了。她找地方回电话,是波仔的一段留言:“晓露,我有急事回香港,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等着我,我会再来找你的。”过了几天,蒂娜被放回来了。蒂娜不承认自己与dú品有关,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蒂娜牵涉其中。加上丽都的老板去打通了关节,为她作保,所以关了几天后,她就被放回来了。晓露请蒂娜吃饭,说要替她压惊,去去晦气。两人到了上次去过的那家川菜馆,点了同样的菜,吃了起来。“蒂娜姐,在里面受苦了吧。”晓露给蒂娜倒了一杯啤酒。“老娘在公安也认得几个人,他们倒没给我什么苦吃。我只是气不过,玛丽那个小婊子贩dú,居然把我牵扯进去,今年真是背时!”蒂娜猛地喝下半杯酒,气急败坏地说。“我也没想到玛丽居然会贩dú,这可是要判重刑的大罪。”晓露道。“所以说她蠢呀。做小姐并不贱,只要想上岸,总是可能的。但染上了dú品,就真的成了贱货了,谁也救不了,死了都不得超生的。我每次看见吸dú的人,就像看见死人一样,知道他们活不了多久了。不是自己吸dú死,就是被公安抓起来qiāng毙。我知道莎莎吸dú,但没想到dú品是玛丽卖给她的!这个天打雷劈的婊子婆,这么会害人。”蒂娜道。“她的dú品从哪里来的?”晓露问。“还不是从泉哥那里来的?这个泉哥利用玛丽帮他贩dú,据说玛丽手上还有一本销售下线的通讯录,这回她的罪轻不了,等出来估计头发都白了一半了,这辈子也就完了。玛丽人不坏的,只是跟错了男人。”蒂娜叹了口气。“波仔呢?波仔被抓了吗?”晓露试探着地问。“波仔和泉哥好像不是一条线,他没参与进去。不过他和泉哥关系这么密切,少不得要受牵连。不知他从哪里听到消息,脚底抹油跑回香港了。”蒂娜说。
不知为何,晓露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不希望听到波仔被抓的消息,但也清楚,他这一跑,在泉哥的案子结案之前,他不敢再来深圳了。玛丽被抓,似乎没有给丽都夜总会带来什么影响。丽都的生意和往常一样红火,没过多久,消失的几个小姐不再有人提起,好像她们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天晚上,晓露刚上班不久,酒吧里还没有客人,她坐在吧台前无聊地拿着一副色盅自己摇着玩,想着心事。波仔果然一去不复返,再无音讯。对他,除了名字,晓露一无所知。就连郑立波这个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就像张晓露一样。波仔,像一阵雨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