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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长凳以外,空空如也。过去供奉神像的几个石案,现在做了学生们的课桌。当时不是上课的时间,只见长凳上放着几本书,我拿起来翻了翻,有一段课文是这样写的:太阳出山岗,

    爸爸下地忙,

    儿童上学堂。

    太阳下山了,

    爸爸收工了,

    儿童放学了。

    我独自一人在教室里徘徊。不一会儿,走进来九、十岁模样的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羞怯地望着我。我教他们玩画格子游戏(用小石子当笔,以泥土当纸),很快就跟他们熟了。我问那个女孩家里有几口人,她回答说,爸爸当民兵,家里还有一个nǎinǎi和一个哥哥。

    “那你妈妈妈?”我问道。

    “不在了。”(死了。)

    “真可怜。”我说道。

    小女孩伤心地哭了,一个男孩拉拉我的袖子,对我说“她妈被活埋了。”

    我当时听不懂“活埋”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天之后,我才完全明白它的含意。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走回茶摊去了。

    “活埋‘是什么意思?我问陈碉译。

    “就是把人活活埋掉。”他回答说。

    我把遇见那个女孩的事告诉了陈翻译,我们想一起再去找找她,可是那个女孩已经走了。这时,我们的警卫人员正在向过路的民兵打听前边的情况,这些民兵经常出没于观台一带。根据他们提供的情况,guó mín dǎng的搜索部队常常进山骚扰,因此我们必须回头从西边迂回前进。眼见天色已晚,我们决定先停下来在河边过夜。民兵中有一个佩带手qiāng的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打听,原来她也是民兵的一员。当晚我对她进行了长时间的采访。

    她的名字叫梅素,长得很结实,肩宽腿粗,象个棒小伙子.她大约只有十八、九岁,头黑发直垂到肩上,面颊黑里泛红,一张小巧的嘴长得很美。下身穿一条灰色的旧布裤,上面溅满了泥垢,上身穿一件紫红色布衫,也是污渍斑斑。她的父亲是一个佃农,在她幼年时,父亲双眼就失明了。她的两个妹妹都在一次饥荒中活活饿死了,她和nǎinǎi在野外靠挖野菜充饥挣扎着活了下来。梅素刚十二岁,就被村长抓差去替日本人修路。她每天都遭到汉jiān监工的dú打,至今身上处处还留有伤痕。她十五六岁时被许配给一个比她还小一岁的男孩。全家人为饥饿所迫,只好让她提前过了门。婆家的人根本不把她当媳fù看待,而是当丫头使唤。吃饭也不许她上桌,只给她吃一点残菜剩饭,她经常忍饥挨饿。每次她跟丈夫发生口角,他就跑到他妈那边去告状,于是母子俩就把她dú打一顿。她全身都被他们打遍,背上、腿上、胸部,见哪打哪,一边打一边骂她不知好歹。她的丈夫替日本人干事,日本军官常到她家来,婆婆总是避着她替日本人端茶倒水。日本鬼子常常借机调戏她,因此她拒不肯侍候这些家伙。有一次,就为这事她被揍得死去活来。她一想这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她把房门闩上,找来一根绳子悬梁自尽。她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当她醒过来时,发现绕在脖子上的绳子断了,床上溅满了鲜血。从此,她身患重疾,无力气干活,这就招来更狠dú的打骂,有时终日连一口饭也不给她吃。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虐待,逃回了娘家。她的公公和婆婆直追到她家,nǎinǎi拼死不让他们把她带走,被他们打昏在地。邻居们闻讯赶来,才搭救了她。从此她就和老nǎinǎi相依为命,靠着在一小块菜地上种点菜湖口度日。可是她的丈夫和婆婆还是常来抓她打她,她终日提心吊胆,唯恐重陷火坑。后来,日本人撤退了,山里的八路军开进了观台镇。一天,一位女干部来到她家,对她说:“听你们家邻居们说,你受过很多苦。现在中国fù女翻身的日子来到了,你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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