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到一种精神上的鉴赏、享受和智慧上的启迪。我现在举一个例子:
在中央红军长征初期,在遵义会议之前,很多史料〔我不敢说所有史料)都指责王明“左”倾路线执行者撤离中央苏区是大搬家、抬轿子,所以遭致湘江一战红军损失过半的惨败。这些史料只给你一种答案:李德、博古错了。
这就无法思辩,绝无智慧和启迪可言。那么我们如果这样提出问题读者的兴味就会大大不同。
①当时,为什么要“抬轿子“?难道李德、博古、周恩来、朱德以及刘伯承、叶剑英、林彪、彭德怀等军事家们不知道兵贵神速的起码常识?
②这是个什么样的“轿子”?不抬行不行?
③如果不“抬轿子“,把党中央、中央军委、中央政府这三大机关丢在红军主力撤走后的苏区,让敌人去屠杀行不行?
④史料一味地指责“抬轿子”不对,却不说出怎样才对。在“丢桥子”或是“抬轿子”的两难选择中应该选择哪个更好?
⑤那么“轿子”是谁让抬起来的?请看张闻天(洛甫)1943年12月16日在廷安整风时的发言笔记:“在出发以前,孟高‘三人团’要把我们一律分散到各军团去(后因máo zé dōng同志提议未分散),”那么,这个齐声指责的轿子原来是máo zé dōng让抬起来的。“最高三人团”执行了王明路线,当然错了,错了也只能“罪有应得”,而不应好事全归花大姐,坏事全归秃丫头。什么都向犯错误的人头上加!
⑥一方面指责“抬轿子”,一方面又指责“左”倾路线执行者把年老体弱的何叔衡、当时正在吐血的瞿秋白丢在苏区让敌人屠杀,那就是说,又指责“轿子”抬的还不够沉不够重。
⑦史料指责避战,抬着这样的“轿子”不避战行不行?去冲击敌人结果会如何?
⑧这种一个“国家”大搬家,不仅工厂、机器全带着,甚至连病号的尿盆亦带着,而被指责为仓促逃跑。像不像那种丢盔卸甲式地仓促奔逃?
如果只是告诉读者一个谁好谁坏谁对谁错的简单的是非结论,而不是提出以上问题让读者一齐思考,就像对着一盘可赢可输可和的棋,怎能诱发读者开动脑筋使之智慧闪耀而韵味无穷?
máo zé dōng是善于思辩的,他说“凡事要问个为什么”?想想是否合乎道理,让读者张开“如果这样”、“倘若那样”两个思辩之翼,沿着曲径飞向事物的幽深之境。
第三、哲理xìng。
自古以来,许多传之大远的不朽之作,就是靠它深刻的人生哲理而使人百读不厌、常读常断。尽管故事情节早已背得烂熟,诗情警句也能记忆不忘,但再读时仍然令人振奋,倍受感悟……或许是哲理的潜能。
在《湘江之战》中,我感到比《皖南事变》更多地蕴含着哲理,哲理不是作者主观想象的产物,而是对当时的社会生活、人物内心世界和进行深入探究寻根刨底的反复思索。
像本书第十二章《为政之难》一节,自以为能够洞察一切的máo zé dōng,竞然受了一个小小村苏维埃主席王虎林径而易举的蒙骗,使我感到他一生的悲剧xìng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第四,记实xìng。
记实xìng容易达到透明xìng、真实xìng和时效xìng,也能满足平时见不到、有些是长期封存在档案馆里的所谓鲜为人知的秘闻。同时,由于过去虚构小说往往存有一般化、雷同化、表面化的积弊,失去了读者的兴味。而不是建构小说本身在文学领域里的意义的缩小,问题在于提高虚构小说的艺术魅力。
问:一般来说,记实小说容易制约作家相象力的自由驰骋,不容易达到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