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更不用担心舒迩继蔡元通等人找来。傅彻本已身负重伤功力耗尽,此刻心头一松,便昏死过去。瑶丝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无,只料他已撒手人寰。一时间悲从中起,万念俱灰。她没有哭,将傅彻扶起坐直。她要用龟兹女儿最盛重的礼仪,为自己心爱的情郎送行,她要给自己的爱人献上最后一舞。她半跪着,轻轻握住傅彻的手,放在自己雕塑般的脸颊上。檀口深锁,猩唇yù碎,紧蹙的眉山仿佛被切断,双目神采黯淡。然后她站直身体开始舞蹈。舞袂飘洒,舞步翩跹,也许是凌乱,直到她也无力卧倒在地。
傅彻重伤昏睡,黄参果封存已久的灵气却被唤醒,与他体内的真气密切jiāo合,游走奇经八脉,不刻便治愈他的伤势,连强使御血凝功造成的伤害也一并痊愈。可惜他伤势一愈,黄参果的神秘灵气又消失无踪。当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睁开眼只见到瑶丝酣睡在自己身边,朝露寒气未消点缀在她的发梢,折shè太阳的光芒,单薄的身子,玲珑的曲线,更有那一脸不知是悲是喜的情态,我见犹怜。
他满怀歉意地把她轻轻抱进怀里,想到二人或许死在这迷城里,心中倒恬然一些。他静望着这西域最美丽的公主,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人销魂梦断。欺霜赛雪的肌肤,闪着圣洁的辉光,体态婀娜,修长而苗条;清冷的双眼湛蓝深邃,不尽情意,款款柔柔。俏鼻细致,淡眉如画。一切美好只有真正拥有的时候才真切,傅彻目光投向远处,他想起了梁絮。若说瑶丝是人间至美,梁絮则不属于人世,她是天上的神女,她的美无可挑剔。不过分离十载了,她和傅彻都从孩童长成少年,人事何堪岁月催,在傅彻脑海里她已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幻象。傅彻扪心自问,假如没有梁絮,自己会不会接受瑶丝,还是和瑶丝以同样问题问他之时一样,他给不了别人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第六章 夜露如珠朝露冷 郎心似铁妾心寒(3)
瑶丝醒来发现傅彻死而复生,意外、疑惑、惊喜,百感jiāo集,只道:“你……你没死……”傅彻扶她坐起,打趣道:“我怕你怨我先你而去,所以暂时留住一口气!”瑶丝笑嗔道:“你该死啊,害我白白伤心一场,还为你献上最后一舞!”傅彻不解道:“什么是最后一舞了?”瑶丝含笑怨责道:“你龟兹是白呆了,连最后一舞也不晓得。告诉你,我们龟兹女儿在爱人死后,总要为他跳最后一支舞蹈,直到精疲力竭,这便是最后一舞。”傅彻听到“爱人”二字感觉怪怪的,也不明说,心想自己俩若真要困死此处,不妨满足她的心愿,悉心做她的情人,好让她无憾而逝。
瑶丝旋又感触道:“不过最后一舞的由来很凄美。两百多年前我们龟兹国的一个公主爱上了一个浪子,而浪子却在玩弄她的感情。当他觉得公主腻烦了就诈死,公主为他跳了最后一支舞蹈后服dú殉情,可负心浪子并没有把她安葬了,任她的尸体被野狼啖食。国王得晓此事,势要杀了那薄幸郎替公主报仇。可他又已成了乌孙国的驸马。龟兹国力衰微,当然奈何不了乌孙国,乌孙公主被那浪子迷住,根本不信那浪子是人面兽心的恶徒。我们龟兹女儿后来为了吊念痴情错付的薄命公主,便世代流传最后一舞。”
“痴情错付”,傅彻听得直冒冷汗,恍惚道:“那公主真可怜。”瑶丝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情爱总是要有代价的!”傅彻感慨万千,暗想人生得一真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那浪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他自己呢?瑶丝看他惶惶失神,问道:“你想什么呢?”傅彻强笑道:“我在想我们能不能从死亡古城逃出去。”瑶丝幽幽怨怨道:“我宁愿出不去。”傅彻劝道:“你别这样,能活着多好。”瑶丝闷闷道:“你心有所系,自不愿跟我困死一地,那我们四处找找是了!”傅彻被她说中心事,赧颜一笑。
两人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