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然一笑,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出,扑簌而下。她咽声续道:“晚辈冒昧,乞求前辈救我这孩子一命。”说完双目无比殷切望着明灭zhēn rén。
明灭zhēn rén见她生命气息渐渐黯淡,又强输一股真气入她体内,而后道:“你放心,老朽一定会好好照看他成长。”那女子俊秀绝lún的玉容上,尽是欢悦欣慰,连声称谢。明灭zhēn rén一直觉得她有些眼熟,极像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月女秦嫣,问道:“小夫人可是月女秦嫣?”那女子眼露好奇之色,问道:“前辈认得秦嫣?”明灭zhēn rén道:“老朽去年曾在广陵见过她和傅铭一次,当时他们俩正值新婚燕尔,游剑江湖,神仙眷侣令人称羡。但他们却未见到我。我看夫人和秦嫣很相象,故此一问。”
女子无寄一笑,道:“晚辈正是秦嫣,这孩子叫傅彻,是傅郎的骨血。”
明灭zhēn rén叹道:“你为何会弄到此般地步呢?”
秦嫣苦涩道:“前辈奇怪当年的月女怎么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流落荒郊吧……三个月前,傅郎练功走火……抛下我们母子先去了。”说到此处,哽咽难续。明灭zhēn rén再将一股真气注入她身体。秦嫣换了口气,缓和情绪续道:“我伤心yù绝,带着彻儿到外面散心……五天前遇上了太平道人张角,我想他是前辈高人,对他毫无防范……不料他居心险恶,竟然在我的食物中下了yào……逼我陪他练一种邪功,我誓死不肯,他恼羞成怒又让我吃了一种叫化功丹的yào物,说我若不答应就会……容颜尽损,武功尽失。我无可奈何只有……一心求死。所幸这时他弟弟张宝与张梁赶来找他,说已发现什么人的行踪。张角好像对那人很重视,把我们母子jiāo给了他的一个徒弟,匆忙离去,我趁他徒弟疏忽打盹之际抱着彻儿逃了出来……到这再也走不动了……”
明灭zhēn rén听到张角时,两眼怒云密布,沉声叹道:“又是这畜生造的孽。”秦嫣的气力已经耗尽,强提一口气问道:“前辈也认得张角?”明灭zhēn rén听她勉力垂询,苍凉道:“老朽就是张角的授业恩师明灭,若非我有眼无珠传他一身武艺,那畜生也没能耐为非作歹祸害江湖,这一切算到底都是我铸成的错,他急着找的人也便是我!”秦嫣吃惊道:“前辈原来是道脉第一人明灭zhēn rén……”明灭zhēn rén长叹一气道:“老朽教出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禽兽不如的畜生,早已无地自容,还哪配称zhēn rén。”
眼见一代高人临老如此落寞,秦嫣心有恻恻,极想出言劝慰几句,可她的身体支撑不了她的灵魂,她的灵魂急着飞离她的ròu体,她已无启齿之力,慢慢合上了曾经璨若星辰的眼眸。那小傅彻的哭声随之增大,似乎他也明白母亲离开自己了。是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母子的血ròu相连更不可切离了。明灭zhēn rén默立良久,眼里闪烁着的不知是愤怒还是悔恨。
他将曾经风华绝代的薄命红颜埋葬在这无人问津的荒村,留下让她至死难舍的儿子长大能够来寻访拜祭的记号后,带着啼哭依旧的傅彻走向苍茫的黑夜。
夜里,傅彻哭累了,沉沉睡去。明灭zhēn rén看着这个羸弱的孩子,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脚步也放慢许多。
可也就在这时,他双眼突然精光大闪,冷冷道:“张角,你既然到了,何必鬼鬼祟祟,出来吧!”
一声长笑过后,明灭zhēn rén周围已多了三个人,三人成合围之势,将他困在中间。正对明灭zhēn rén之人是一个四十来岁、温文尔雅、背悬长剑的中年,另两人和那中年有几分相象,只是年轻几岁。那中年笑道:“师父你老人家真不愧是道脉第一人,被我破了先天真气,耳目还如此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