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那么美,那么壮观的画面,可是她心爱的人,却看不到了。
“司曜你看到了吗?太阳就要落下去了,很快就是新的一天了,你还活着呢,你瞧,你有呼吸,你有体温,你不会离开我的,司曜”
定宜弯下身子,轻轻吻在他的唇上,唇瓣冰凉,消去了柔软和温度,却依旧是最熟悉的轮廓。
她轻轻吻着他,仿佛他只是一个稚嫩的孩童。
泪水被海风拂去,仿佛是错觉,也仿佛是奇迹。
她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以为是风吹动了头发,伸手去拂,可触到的,却是他颤抖的睫毛
太阳就要被大海吞没的那一刻,天地之间,满目鲜血一样的红。
她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正缓缓睁开了眼,有泪水从他漆黑的眼睛里涌出来,渐渐湿透她的脸庞。
“定宜”
他说,定宜
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永远,永远。
我对着太阳起誓,我们终将生同寝,死同葬,再也不会离开彼此,哪怕,只是一分钟的时间
车祸之后一年,遥远的希腊,定宜终究等到了她心底残存的一线希望成真。
在溧水整整十四个月,缠绵病榻的鹿鹿,却终究没有等到顾峻成,等到的,只是他在法国成婚的消息。
那一天,她忽然能够自己坐起来了,甚至还去洗了脸,好好的梳了梳头发,不管怎样,她想,她总得把自己收拾的像个样子。
电视打开,有电视台在播报他们大婚的实况记录。
有记者正在问他:“顾少,是法国的秋天更漂亮还是a市的更迷人?”
他眼眸微微眯起,短暂的沉默之后,在新niang温婉的笑容中,他的声音一如她记忆里那样熟悉的响起:“我曾经去过一个叫溧水的小镇,我觉得,那里的秋天,是我记忆中最动人的。”
他说着,仿佛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去,他的新娘温柔的微笑着看着他,轻轻抬手把他的领结扶正:“峻成?那我以后陪你再去吧”
他却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了。”
新娘依旧笑的温婉:“那就不去。”她说着,轻轻握紧他的手:“峻成,我们该进去啦。”
顾峻成就点点头,挽起她的手臂,沿着长长的红毯,一直往前走,走进教堂,走上宣誓台
“我愿意。”
他的声音传来,满堂的笑声掌声响起,那么的热闹,那么的幸福。
多么幸福啊,鹿鹿微微笑着,她闭了眼睛,在心里把那画面又想了一遍,只是,新娘变成了她自己。
峻成,峻成
你要一直幸福下去,而我,就要与你道别了。
鹿鹿轻轻呢喃着,缓缓向后靠在背后的软枕上,她闭上了眼睛,唇角却依旧微微的勾着,她的掌心握的很紧,那里面,只有一枚指环。
“让你戴上就戴上,罗里吧嗦干什么呢?”
那个男人不耐烦的,有些粗鲁的把指环套在她的中指上,然后皱皱眉:“先戴着吧,等咱们结婚的时候,再换颗大钻戒”
“谢谢土豪,土豪咱们做朋友吧”
那个娇俏的女孩儿,欢喜的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那个男人依旧是不耐烦的样子,推了推她,“去,少来这一套。”
可他说着,眼眸里却全是笑意,那笑意,是她心里藏了一辈子的钻石,是她要带到坟墓里去的,珍宝
峻成,峻成。
永别了。
她的手指忽然松开,指环骨碌碌掉在地上,滚到了床下的角落里,再也,看不到了。
法国,清晨。
顾峻成依旧早起,喝了咖啡之后,正要去花园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