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着的晴川被开门声惊扰,有点疑惑的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才十点半,起身出了卧室,看见在门边换拖鞋的裴言,她原本就忽上忽下的心情顿时彻底的恶劣起来:“你这班上的可真轻松啊,难怪你怎么干也干不上去了,整天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混吃等死的样子,哪个领导会不开眼的赏识你?不肯上进,又不懂得审时度势,你爹妈还不舍得花钱给你找门路,我看你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混日子,你是没长心啊,不知道担忧,就苦了我和儿子了,有你这么个废物丈夫和爸爸,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了,哼!”
满眼的鄙视与挑剔,晴川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多看裴言一眼,心理都是堵的慌的,她和裴言现在是彻底的‘相看两生厌’了。
换好拖鞋正准备往进走的裴言看着卧房门口尖刻的打量着他的晴川,他的后背一阵僵硬,整个人都感觉象浸身在冰雪里。
是了,废物!
这两年来,他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了,从开始的愤怒与屈辱到现在的木然,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伤无可伤了,这个家已经再也让他感觉不到温暖和柔情了,有的只是无休止的挑衅和争吵,他和晴川还算是夫妻吗?
起码此刻他觉得他们不是夫妻,他们只是仇敌。是不是不管多深的感情,都是需要金钱来陪衬的?所谓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的‘哀’和晴川的‘哀’根本就不是一样的,就象当初他对晴川的情和晴川对他的情也是不一样的那样。
当初和裴言对她的赤诚相反,晴川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爱没爱过裴言,她当初手段使尽的把裴言弄到手,只是想踏着裴言这个台阶跨进城市的大门,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从利用的角度出发,因为一直忙着在这个城市里站住脚,所以她也根本没想过除了利用,她到底爱不爱裴言,或者说,她到底爱没爱过裴言。
裴依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令她十分的不解和烦躁,这几年她一直是偷偷的在吃避孕药的,其实也谈不上偷偷,她相信原邵是知道这件事的,婚前二人都做过很正规的身体健康检查,当时证明他二人的身体都是很正常和健康的,可是三年多来她一直没怀孕,他也不好奇或怀疑什么。
没有做其他的避孕措施情况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在吃药,但是原邵一直没有询问过她,也没对她表示出什么不满或反对的意思,她也就一直继续吃着,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这让她疑惑之余又十分的不安起来。
她不喜欢孩子,虽然平时看似她很疼爱自己的唯一的侄子,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无聊,她只是无法回报那个孩子对她的热情,她一直不喜欢亏欠别人的,尤其是感情。
那孩子从懂得认人开始,就异常的喜欢她,只要看见她,就死死的纠缠着她,令她对那孩子单纯的热情万般无奈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那孩子她能给的一切金钱能买到的。至于感情的,她给不起,也不想给。
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怀孕了,这令她实在是惊讶,也实在是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要依附着自己来生存下去,她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她自己连怎么活下去都很茫然,又怎么会有能力来抚育另外一个生命呢?
烦躁的使劲揪扯着自己满头的长发,裴依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感到内心一阵阵的窒息感,甚至这空旷的房间都令她压抑和窒息,她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出去,必须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这个家更象个牢笼,禁锢的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连拖鞋都来不及换下去,她穿着睡裙,穿着双绿色的皮拖鞋就跑了出来,开着车子谩无目的的在马路上游逛着,她感觉世界这么大,可是却根本没有她能容身的地方,那个家面积那么大,可是却没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