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的纨绔子弟,会玩儿什么,对于赵航而言,答案既复杂又单调。
填个词儿唱个曲儿击鼓传花罚两杯,上帝保佑赵航,他自从到了宋朝就成了半文盲,平时家里还不显眼,到了这边,家玩这些文雅的干活,他什么也听不懂,什么也看不明白,填词不会,唱词儿不知道调调,喝酒不知道规矩一个时辰下来,场诸位的心里全都默默地吐槽:这是哪里来的土鳖,严将军竟舍得让自己的女儿招这么个玩意做上门女婿。
当然,赵航不会认为自己土鳖,他是真心觉得这帮太无聊了,不过是几句酥胸之类的玩意,一个个唱起来跟被打了鸡血似的。这要是给他们看看们法兰西的爱情动作片,还不得当场喷血而亡?想到这里赵航挺觉得蛮丧气的,这辈子他也别想再看到那玩意了。
这卢玉郎倒真是个妙儿,看赵航玩的不痛快,便坐他身边与他东扯西聊,有他一边儿陪着,赵航倒也没有太过无聊。这卢玉郎倒是一副把家里的生意十分放心上的模样,三句两句便又提到了赵航设计的鞋子,饭桌上的话题便又转回到生意上头来,卢玉郎话里话外对赵航透出一股子钦佩来,连连夸他主意多,赵航有心谦虚,那卢玉郎微微一笑:“做鞋子的事儿,千真万确是赵大哥到了严家,严小娘子才开始捣鼓的,说不是的主意,问问大家可信这话?”众便捧场夸了赵航几句,家里专做毛皮生意的许大郎更是想赵航打听了他做鞋子可用得着皮毛?他家每年都从北手里收购上来大量的皮毛。
赵航对生意上的事儿不是很明白,不过基本的原材料采购这些东西,他还是懂的,便与许大郎约了去他家看货。话倒也没说死,毕竟皮质的军靴价格很贵,未必能够大批量生产,不过多个进货渠道总还是好的。这么一来,赵航觉得还真没有白跟卢玉郎出来玩一遭。
第二日许大郎果然领了赵航去看皮子,高档的皮料赵航那边自然用不着,但有瑕疵的皮毛,碎皮毛,还有便宜的羊皮兔皮之类的东西,他日后做鞋很可能用得到,毕竟做鞋不像做衣裳,块儿越大越好,做鞋的话,就算最小的兔子皮,往往也还要拆成小块儿缝上去,才能妥帖舒服。
赵航带了自家鞋铺的陈管事过去帮忙看料,自己则许大郎的库房里东转西转的看新鲜,冷不丁看到一捆一捆简单的压成松松的片儿又卷起来,苫着油布的大毛卷儿,便问许大郎这是准备干嘛的,许大郎笑道:“阿爹到北面收皮子的时候顺便弄来的,说是准备回头卖给大食织毯子。”
赵航奇道:“怎么咱们这里没会织毯子么?”
许大郎道:“这倒不是很清楚,反正市面上的好一些的羊毛毯子,都是西北那边过来的,咱们大宋的织工对这个不行。开封倒也有卖毛衣(注1)的,但硬得很,不舒坦。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做铺盖的羊毛毡子咱们这边卖得好,去了开封到没稀罕。听说开封嫌这个湿冷,真是纳闷,这东西最燥了,怎么会湿冷呢?”
赵航倒是知道为什么,羊毛这东西吸湿性特别好,干燥的地方做床褥,很能阻隔地下的湿气——这种地方也只有地下有那么点湿气了,十天半个月晒一次褥子,舒舒服服的。可是开封则不然,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河流湖泊,水汽漫天,那种地方,冬天用羊毛褥子,绝对是盖不了三天便被水汽浸透了,不湿冷才怪。当然,这东西吸湿性什么的都不是绝对的,做成褥子,铺床底下不透气,自然稀世吸的厉害,可要是织成毛衣穿身上,湿气随时能散出去,羊毛毛衣穿里头可比厚重的皮毛舒服多了。当然,刚才许大郎说的毛衣可不是后世的毛线衣,是类似于毛毡一样的东西,保暖倒还可以,舒适性真不怎么样,严青的士兵们许多都穿了这种毛衣,赵航前阵子因为觉得皮草太厚重,棉衣太臃肿,想要弄件毛衣穿,结果拿到手上一看,根本不是后世的针织毛衣,而是一种类似于毛毡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