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辉洒在这个古老的村庄上,仿佛抹上了一层金粉,地里田里,山上河边,村民们或扛锄头担草,或牵牛赶羊,鸡鸣狗叫,一派祥和的景象。
蒲黄右手挎着小竹篮,在石桥上望了一眼,这完全没有经过现代沾染过的环境,安静平和,让她那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稳了下来,不是因为有人可以依靠,而是因为她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丢掉,不用费劲心思去获取那不足以饱腹的食物,不用去面对那同类相残的血腥。
微微勾了下唇角,蒲黄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走去,看着那些避开她的人,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这里的人,还不至于这般愚昧,还是说吴氏传出的话,并没有那么大的可信度?
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吴氏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小捆的花生在摘着,旁边的小簸箕里还放着一大捧黄绿色的豆荚,她抬头见到蒲黄,不由往地上啐了一口,拿起那花生杆往一旁咕咕叫的母鸡扔去,“你个好吃懒做的,就会叫,只会吃,还不下了蛋去卖钱。”
花生秧子扔过去,那母鸡一下子被吓得窜得老高,跑远了。
蒲黄微微挑了下眉,觉得吴氏这举动真是好笑,虽说村里人多爱脸面,介意别人说自身,就是指桑骂槐,那忍不住的人也不少。而对自己来说,她一点都不在乎,外人的评价跟她无关,独善其身罢了,只要不太过分,只不过得了个与邻人不好相与的名声罢了。
转过屋角,就见洪浩安正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自己的椅子往门口来,那声音刮过地面,听着有些不舒服。隔壁的夏氏不停地嘟囔着,无非就是说声音太吵,扰了肚子里的孩子啥啥的话。
感觉面前落下阴影,洪浩安抬眼就见到蒲黄站在眼前,心头拂过一丝羞愧,“娘子,你回了。”
蒲黄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洪浩安,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嗯,怎么说呢,就像是她辛苦劳作了一天,回到家中,有人会笑着跟她说你回来啦!哎,若是有热水和饭菜就更好了,多像是等门的贤妻啊!
咳咳,形容错了,蒲黄低咳两声,“你要出来?”
洪浩安垂下头,“见你还未回,想出去看看。”说这话,声音低如蚊呐,两耳朵尖也红了,垂眸不敢看蒲黄。
额,蒲黄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不过见洪浩安的样子,明眸一转,“现日头落山,外面不热,出来吹吹风如何?”整日闷在屋里,也亏他受得住。
想起村人那同情又怜悯的眼神,吴氏的谩骂声,洪家二爷不喜的脸色,洪浩安犹豫了好半晌,点头道:“好,那麻烦娘子了。”既然蒲黄都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所有,他一个男子,为何就做不到,难道他连个女子都不如?
蒲黄笑笑,没多说什么,进门将小篮子放桌上,将洪浩安连人带椅子搬了出去,就放在小灶不远的地方,从他的方向看过去,刚好能见到河以及河对岸。
“你在这坐着,我跟堂嫂借了书来,你可以看看,我提水去。”说着,蒲黄拿出苏氏抄录的书籍,放到洪浩安手中,这才拿了两只水桶,去井边提水。
洪浩安低头看着手中用麻线缝起来的书籍,再看看蒲黄的背影,不由抿了抿唇瓣,以前他走镖的时候,听一位商人聊过,那人说书不只是那些学子士子所学的那些,还包括其他的,比如农事,炊事等等,认真去看,定会找到挣钱的法子的。
他只上过一年的村塾,因着年少气盛,被吴氏酸的,而洪家二爷又不支持,他就早早地外出做事,虽没读书,但学过的他都没忘,也一直将这话记在心中。
想着,洪浩安低头继续看书,夕阳落下最后折射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辉,让人看了,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美好的感觉来。
洪家平用簸箕装着一把的豇豆,一小捧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