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隽同行的不止柳湘莲,还有刘荣。
他上回不曾见到黛玉,满心抑郁,事后因刘太太说起黛玉读书极多,见识广博,琴棋书画都是信手拈来,激得他静下心来,因此这几个月里都在家中苦读,好容易得了闲空,便与柳湘莲邀林隽出来散心。
傍晚意欲回城时,偏路被宁国府送殡所阻,等人散时,天色也晚了,便想着在铁槛寺借宿,不想秦钟等人住在馒头庵,柳湘莲与秦钟c宝玉交好,有心安慰秦钟丧姐之痛,一行人遂往馒头庵来,只是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丑事。
三人皆是耳聪目明,馒头庵虽有名气,房舍却少,院落不高,故此都听到了七七八八。
柳湘莲听林隽一说,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厌恶,沉默不语。
林隽乃笑道:“不是我说你,你素日里虽有几个好友上进,可多是教你四处游荡,我师父知道后,说了几回,都说你辱没了父祖名声。我并不是嫌弃小秦相公,只是这品行却也太过了些!都说宁国府里藏污纳垢,不曾想连尼姑庵也不干净。”
不说别的,单说在贾母房里与尼姑亲热,在长姐出殡时风流,其人品可见一斑。
此时此刻,林隽暗暗庆幸,柳湘莲几次要为他引见秦钟,皆因去靖安侯府读书而错过,不然有这样的朋友,够他恶心的。
刘荣呵呵笑道:“你对我们夸口说小秦相公如何出色,如何不俗,现今看来,比俗人还要俗些。那个宝玉,亏他还是正经大家子弟,竟而不见一丝劝阻。”
他不知从谁那里听说贾母曾经打算联姻,因此厌恶宝玉得很。
柳湘莲素日对林隽和颜悦色,待刘荣却是冷面冷心,瞥了他几眼,冷冷地道:“我虽同他们结交,却并不管他们梯己事,如何知道这些事情?若不是撞见,我也想不到好好的世家子弟,底下竟是这么一副性子!”
随即叹道:“都说宁国府不干净,这荣国府也不遑多让。”
林隽听了忙道:“快别说这话,荣国府到底比宁国府干净得多,不曾出过丑事。”
柳湘莲嗤笑,道:“我知道那是你外祖家,又是宝玉家,只是宝玉今日行为叫我好生失望,再不济,也该劝说秦钟一番才是,谁知他不但不劝,反而乐见其成。”
刘荣若有所思,忽道:“秦大人只此一子,又是晚年方得,若是知道,岂不是气坏了?”
林隽立时想起原著中智能儿偷看秦钟,被秦业发觉,气得一命呜呼,秦钟挨打后,因怯弱不胜,心里惭愧于气死老父,亦随之下了黄泉,遂点头道:“秦大人为官数十年,官声清廉,又上了年纪,可经不起生气。”
转头对柳湘莲道:“二哥去过秦大人府上,不如缓缓地告诉他,多管教管教小秦相公。”
柳湘莲本不欲多管闲事,奈何想到秦钟乃是自己好友,结交一场,不能对他置之不理,便答应了林隽的话,馒头庵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懒怠借宿,索性连夜进城,次日一早柳湘莲递了帖子,去秦业家中拜见。
秦业喜柳湘莲素性爽侠,为人磊落,亲自出来见他。
柳湘莲虽知秦钟在馒头庵未归,仍旧问起他来。
秦业道:“他姐姐出殡,跟着送殡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叫他给贤侄送帖子去。”
柳湘莲淡淡一笑,道:“何苦劳动他?倒不如让鲸卿在家跟老大人读几本书要紧,我听说贾家家学里乌烟瘴气,糜烂非常,不说读书上进,倒弄出些什么香怜玉爱等妩媚风流小学生,老大人可得仔细看着,别叫鲸卿跟他们学坏了。”
这些关于贾家家学的事情都是林隽告诉他的,他如此告诉秦业,虽未说秦钟与尼姑勾搭成奸之事,却也足以引起秦业的重视。
秦业晚年得子,最疼这一脉香火,闻言大吃一惊,道:“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