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的丧礼办得热闹非凡,连戴权都亲自坐轿过去,贾珍为了丧礼好看,给贾蓉捐了个从五品的龙禁尉,还因几副杉板皆不满意,用了薛家当年给义忠亲王预备的樯木,做了棺材,万年不坏,更亲自请了凤姐过来帮着料理事务。
不管黛玉姐弟如何疑惑,仍是按着规矩送了丧仪,他们未去,宝珠姐弟却去了。
宝珠姐弟回来后,跟他们姐弟提起荣国府今年有些儿不宽裕,竟难得不奢侈了。
黛玉和林隽淡淡一笑,荣国府忽然还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虽说仍留下一些家底,但毕竟经不起挥金如土了,年礼比往年薄了不止三分,如此行事,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后患。
宝珠忽而轻轻皱了下眉头,道:“上回来送礼和我同名的丫头,现今做了小蓉大奶奶的义女,瞧着瘦脱了形儿。”
林隽敛起脸上的笑容,叹道:“都是薄命人罢了。听说,那个叫瑞珠的一头碰死了。”相对瑞珠无路可走,宝珠能留下一条姓名,已经是极好的结局了。
宝珠感慨万千,道:“宁国府里太奇怪了些,珍大爷倒比小蓉大爷还伤心几倍。”
听了这话,林隽眼波一闪,暗暗冷笑。
倘若说贾赦昏聩好色还犹有原谅的余地,那么贾珍父子全然得不到他丝毫的好感,不止自己行为放纵,j□j不堪,还带着贾蓉和一干子侄聚赌j□j,为人品行极其丑恶。
“就蓉儿媳妇这么一个正经人,她既没了,咱们家离宁国府远些。”林隽忍不住叮嘱黛玉和宝珠二人,“外头现今都说宁国府里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姐姐和宝姐儿可别被连累了名声。”
黛玉神色一怔,遂道:“你放心,连四妹妹都不肯回宁国府,何况我们?”
闻言,林隽稍稍放心。
黛玉眼里漾着一抹暖意,难怪每每相见时,宝钗都羡慕她有这么个弟弟,确实是事事体贴,从不惹是生非。“不说这个了。再过几日就过年了,该是改元之时,凡事避讳些。”黛玉忽然想到当今乃年初登基,是以仍用上皇的年号,等过了新年,礼部拟出年号,届时册封后妃,更该将贺礼都预备妥当,以免有所疏漏。
林隽一愣,道:“我知道,正想跟姐姐说呢。不止后宫椒房的贺礼得预备下,连国丈府上也别落下了,主子娘娘既然册封为后,圣人势必要封赏岳丈。”即使他的岳丈是三四品官员,到时也得封个承恩公。那些后宫嫔妃一步登天,略有一点儿不经心不免就被记恨了。
黛玉道:“说起来真真繁琐得很,主子娘娘的娘家父母兄弟还罢了,正经的皇亲国戚,一家子为人又沉稳,主子娘娘年轻时,就不给主子娘娘惹事,最可恨的便是那些嫔妃娘家,女儿姐妹还没册封呢,现今都以国丈国舅自居。”
宝珠在一旁听着,不敢吱声。
有些话黛玉能说得,她却抱怨不得,尤其是这些事情,她更不能透露半分出去。
半日,宝珠方笑道:“宫里娘娘们册封的多了,咱们该送礼的人家也多了,难为姑姑一番玲珑心肠,可得多费些心。”
黛玉扑哧一笑,道:“什么费心,不过依例罢了。”
转头对林隽说道:“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下面来说,你让铺子里采买的砖瓦木料摆设等等都运到京城了,偏你在师父府里不曾回家,因此我叫人先收着。”若不是里头有许多东西可作贺礼,黛玉还想不起来告诉林隽。
林隽大喜过望,道:“都运到啦?且先囤着,过些日子再脱手。”
黛玉皱眉道:“这些与民争利的小事,你如此在意作甚?让下人去料理便是,你还事事过问。为了你,出去这么一大笔银子,爹爹暗地里怪我太纵容你了。”
“我给姐姐存嫁妆呢,姐姐管家,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