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他终究还是趟了这趟浑水。
李泌心中微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倒是李惶然望着站在撵下的南亦远,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李泌对着李摇了下头,又轻轻地点头,李明白了李泌的意思,他想问的,李泌自会问清楚。
成王坐回车辇,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李泌,然后又看了一眼一脸淡漠的南亦远,他对李泌道:“长源公一路小心,我不送你了。”
李泌拂尘一扬,含笑点头,向李致谢:“多谢成王,后会有期。”
马车压在黄土铺实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车驶入洛阳城门,李泌才眯了眯眼,回过神来。
南亦远神色淡淡地,什么话也不说,他只是望着招魂的百姓,偶尔会叹息一声。
李泌四下看了一眼,见身穿玄甲的将军远远地站在一旁,一直看着他身边的人却不上前,李泌心中了然,知晓这两人间产生了龃龉。
“是皇甫将军要南先生送我回长歌门的?”李泌揣着拂尘,嘴边带着一缕笑。
“长源公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你能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又怎会看不透有人要杀你呢?”南亦远揶揄道,派人暗杀李泌,是有多愚蠢的人才会下这样的计策。李辅国不愚,所以要杀李泌的人是张皇后,可李辅国明知张皇后的心思,不但不阻止,反倒与皇甫濯通风报信,李辅国这是要给李送个大人情,既然如此,李泌便也欣然接受了。
李泌笑道,脸上浮现一抹残酷的杀意:“没有绝对的盟友,也无绝对的敌人,李辅国识时务,倒也省了我一些事情。不过,这人太精明就得担心了,不论现在他如何,日后他留不得。”
“长源公不担心建宁王身份暴露?”此时李辅国要与他们合作,不得不说李辅国时机相得非常准。李辅国找上皇甫濯,虽未提及建宁王,但建宁王的存在于成王一党一直是个威胁,若当今圣上知成王一党欺瞒建宁王未死,只怕成王与李泌,就连郭子仪也难逃其咎。
李泌耸眉,似乎并不担忧:“无妨,李辅国不敢对建宁王怎样。”
南亦远转头望向身边高深莫测的人,这句话犹如千斤巨石压在了南亦远的胸口上。李辅国的投靠,难道是李泌与建宁王设的局不成?还有多少,都是他们算到的?
“不过我怕死,今日黄昏,还得劳烦南先生陪我去一趟江南道。”李泌对南亦远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人,对南亦远说,“南先生不与皇甫将军道个别吗?”说罢,李泌挥了挥拂尘,独自一人往洛阳城走去。此时此地,张皇后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满城的洛阳百姓对李泌下手。
朦胧的烟雾散去,哭声渐小,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皇甫濯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南亦远,可对方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望向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火味,祭扫结束的人群从身边走过,将他的视线遮挡。他看不见南亦远,不知南亦远有没有离开。
空虚陡然间溢满了心脏,皇甫濯不再犹豫,他抬脚想要绕过人群,还没走出一步,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今日黄昏我要送长源公离开洛阳,成王和建宁王就拜托你了。”南亦远声音压得很低,在此时,他必须得十二万分戒备。
皇甫濯紧紧地握住南亦远的手腕,盯着面前的人,空虚刚消失,恐惧又从心底升腾了起来:“注意安全,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南亦远一怔,继而伸手轻轻拍了拍皇甫濯的肩膀,他温柔地笑着说:“我也不想失去任何人。”
第十二章
朔漠蹲在几边,小心地看着火候,茶已入水小一会儿,淡淡的香味溢出,朔漠扇了几下蒲扇增大火力,稍倾,茶香越来越浓,朔漠拿起火钳又取出了几块炭火。老fù人将洗好的茶杯搁在几上的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