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
隔水通琴瑟,当窗互和酬。
有心求凤侣,无计下鱼钩。
旦夕忘经史,痴迷难自由。
三餐浑弃却,一念想风流。
纨扇留屏后,通名引路头。
天缘真辐辏,烦恼可全收。
正要起身将来收拾在拜匣里,只听得房门外一声咳嗽。你看韩玉姿,霎时间玉晕生愁,仓皇无计,恐漏泄机关,反招烦恼,便轻轻把房门开将出来一看,四下里并不见一个人影。猛自惊讶道:“这莫非是我老爷唤姊妹们来打听我的消息,且待走到厅前看一看老爷下落就是。”便悄悄掩上门儿,正走到东廊下,蓦然想起那把纨扇不曾收拾得,连忙又转身来。进房一看,哪里见个踪迹,竟不知什么人拿去。正在愁虑之间,只见韩蕙姿走近前来,迎着笑脸道:“妹子,老爷着我来,取那把纨扇去,仔细再看一看。”韩玉姿却回答不来,就将姐姐一把扯到房中。
毕竟不知她两个有什说话,后来那纨扇的下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作良媒一股凤头钗 传幽谜半幅花笺纸
诗:
情痴自爱凤双飞,汀冷难jiāo鹭独窥。
背人不语鸳心闹,捉句宁期蝶梦迷。
涓涓眼底莺声巧,缕缕心头燕影迟。
何如还如鱼戏水,等闲并对鹤同栖。
你道适才在门外咳嗽的是哪一个?恰就是个韩蕙姿。原来他在门外站立了好一回,这韩玉姿在房里自言自语,把那把纨扇看一会,想一会,都被他在门缝里明明白白瞧得仔细。妹子走出房来,便闪在那花屏风后。玉姿虽是听见咳嗽之声,哪里提防就是姐姐韩蕙姿?这蕙姿也正有心在那扇上,恰好乘她走出,悄悄赚进房中,将来匿在袖里,故意待她来时,要把些话儿挑逗。她见妹子无言回答,倒一把扯了进房,便道:“妹子,莫要着忙,那把扇子是姐姐适才到房中,拿去送与老爷了。”玉姿见姐姐说送与老爷,心中老大惊恐,便道:“姐姐,怎么好?适才那把扇子是我妹子乱题了几句在上,若是老爷看见,决要发起恼来,如何区处?”蕙姿道:“这个何妨,老爷一向晓得是个善于题咏的,见了决然喜欢。难道到要着恼么?”玉姿道:“姐姐,不知道,那首诗有些古怪,却是老爷看不得的。”蕙姿点头道:“原来如此。妹子,我和不是别人,原是同胞姊妹,何不把诗中的意思明对我说,与我得知。倘或老爷问起时节,姐姐替上前分理几句也好。”
玉姿只道真把了韩相国,事到其间,却也不敢隐瞒,只得便把那日玉凫舟两下隔船吟和缘由,从头到尾,一一实告。蕙姿听妹子这一番话,正是错认陶潜是阮郎,只道是那晚把船窗推开偷觑的那康公子,却就是杜公子,便道:“妹子,看将起来,那杜公子昨晚向人队里混迹到我府中了。见我姊妹二人面庞一般相象,却也认不明白,因此把这纨扇暗投在围屏侧边,要我们知道他特来探访的意思。妹子,休恁心慌,那纨扇却不曾送与老爷,还在姐姐衣袖里面。不是我故意要藏匿的,适才门外听你自言自语,分明露出一段私情,正要把这把扇子为由,慢慢盘问几句。如今不提防着我,先把真情从头实说,足见姊妹情深。难道我做姐姐的,倒将假意待不成?却也有几句心苗话儿,就与实说了吧。”玉姿听说纨扇在姐姐身边,方才放下肚肠,把个笑脸堆将下来道:“姐姐,便险些儿把我妹子来惊坏了。既然有什心事,向妹子说也不妨。”蕙姿遂把在那船中瞥见康公子,特地把琵琶拨唱一曲《昭君怨》打动他的话,明明尽说。玉姿听姐姐说罢,竟也懵懵懂懂起来,连他也把个康公子想做了杜公子,对着蕙姿道:“姐姐,妹子想来,那晚杜公子在那边偷瞧姐姐的时节,分明也有了一点心儿,不料妹子夜来倚栏看月,想是他到把我认做姐姐,故将诗句相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