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匣子珍贵的首饰,因是太皇太后特别赏赐,岚琪不愿太过招摇,没有在礼单上写明是太皇太后之物,只当做自己给儿媳妇的东西,更另派环春去打听荣妃那里置办什么,虽说阿哥的彩礼内务府有规格,全部用公中的钱置办,但是生母自行添加并非不可。
两宫一道娶儿媳妇,儿媳妇的门楣又旗鼓相当,岚琪不愿让荣妃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非要在儿媳妇的彩礼上压过她,不然莫说荣妃不高兴,只怕福晋母家也不乐意。如此,岚琪添加了太皇太后那一匣子东西后,自己送出的就少些,反正将来儿媳妇进了宫,她若是喜欢,什么时候都能把东西给她。
转眼在九月初一,是三阿哥初定的日子,初二时,岚瑛抱着孩子进宫来,一身喜气洋洋,坐在一旁看姐姐对自己的儿子爱不释手,她笑道:“等我将来娶儿媳妇,姐姐给不给外甥媳妇添彩礼?”
岚琪睨她一眼道:“有本事问你姐夫要去,总合起伙来欺负我,还好意思问我要东西?。”
“自家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姐姐要是真小气,我就敢问皇上去要。”小姨子如今越发厉害,一面说着玩笑话,想起昨晚的事,便道,“昨天我瞧见毓溪了,小姑娘精神头很好,我问了她额娘,说病已经好,其实一直也都不是什么大症候,就是小打小闹。”
岚琪这才正经听,关切地说:“等她进了宫,我也好好帮她调养,年轻轻的不打好底子,将来怎么办。”
岚瑛却道:“娘家还能不比姐姐尽心,姐姐可别回头太过关心,反而让孩子心理不自在。不如随她吧,真是病了您再过问,不然没事就老提她的身子,毓溪自己也会害怕的。”
这是岚琪没想到的,连连赞妹妹:“是长进了,比我想得还周到。”
岚瑛却笑:“钮祜禄家里多少妯娌姑嫂,她们可比不得宫里娘娘矜持,有什么嫌隙矛盾,上手打架的都不少,我管着那么大一个家,能不长进么。”
岚琪知道,宫里虽麻烦,但因规矩森严,大部分人还是自制的,可外头就不一样了,那些大家族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姐妹俩说着这些话,岚瑛见儿子在姐姐怀里睡着了,便要去咸福宫看望贵妃,原先岚琪都会陪妹妹一道去,可自从知道皇帝给贵妃下药导致她如今痴痴呆呆,就心虚不愿靠近,只吩咐环春陪着,别让冬云说出不该说的话。
妹妹离开不久,岚琪爱不释手地看着熟睡的小外甥,绿珠悄然进来,伏在炕沿说:“主子,香荷替觉禅贵人送了东西来,说是想烦请娘娘转交给四阿哥,好让四阿哥给八阿哥捎去。”
“东西呢?”
“奴婢等您的示下,还没有接,瞧着不是什么大物件。”
岚琪略想一想,点头答应:“接进来吧。”
绿珠领命出去,不多时又进来,手捧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布包,在主子面前展开,里头只是几双袜子和一副袖套,都是备着冬天用的。而觉禅贵人的手艺自然不必说,针脚细密齐整,绣绘精致简约,她似乎已经努力掩盖自己优于常人的技艺,可明眼人一看就知出自名家之手,虽然未必看得出这位名家,就是延禧宫的觉禅贵人。
“袜子也罢了,八阿哥若是用这袖套,叫惠妃看见,她那么精明的人,一定会怀疑。”等妹妹和环春从咸福宫回来,岚琪拿给她们看,无奈道,“看样子觉禅贵人也意识到这点,看式样和绣纹,怎么简单怎么来,可是你们再看看这针脚,惠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岚瑛翻了翻道:“姐姐有心才看得出来吧,我瞧着也不过是做得精致一些的东西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您不是常说那位聪明冷静吗,您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左右是她们母子的事儿,姐姐传道手而已,您就别操心了。”
岚琪笑悠悠看着妹妹说:“你该时常进宫来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