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不住情绪的变化,“升恒的机密,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赵初年气息平稳,神色自若,像在课堂上讲课一样,“既然您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知道多少,这件事情并不重要。”
他这番话让赵同训只说了四个字:“养虎为患。”
赵伯光沉吟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一天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另外,不要试图威胁我,我不吃这套。”赵初年靠在坐椅上,直视赵伯光,“爷爷,各种资料的备份我多得很,自然也不会全在我手上。只要你们还用电脑,任何机密对我来说都是透明的。当然,我现在可以保证这些资料绝对安全。如果以后的日子我和阿缇出了什么事故,那就难说了。”
赵伯光反而笑了,大概是赞许,“不愧是跟着我长大的,退路都留好了。”
孟缇一直没说话,默默抓紧了赵初年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赵初年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对赵伯光略一欠身,彬彬有礼地开口,“爷爷,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和培养,我都感怀在心。跟您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情非得已。大伯是什么人您和我都很清楚,对自己的弟弟都能痛下杀手,更何况是我和阿缇呢!所以,我做事自然要留好退路。”
赵伯光的神色这时才变了变。赵同训这才有一丝动容,“我没有逼死你母亲。你妈妈为什么出车祸,是因为你父母互相不够信任。”
赵初年毫不畏惧对上两人的视线,声音冷得像铁,“母亲的死,您和大伯脱不了干系,虽然你要否认,但刽子手就是刽子手,我们没有办法不介怀。”
说着,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跟阿缇不会再回赵家,财产自然也不会要。之后我们的事情,也请你们不要再插手。我们一会儿还有课,先告辞了。”
孟缇最后看了一眼赵伯光和赵同训,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这间空荡荡的会议室。
扫墓的过程总是令人伤心和充满感怀的。孟缇和赵初年都穿着一身黑,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抬不起头。
赵同与和范素素合葬在一起,在洛州城外的小鲍墓里。公墓年久失修,上山的道路完全被野草覆盖,不少已经枯黄了,像是为了等待他们的到来而显得荒凉凋敝。有的墓碑歪歪斜斜,字迹模糊不清。这么偏僻的墓地,他们是第一次踏足。
孟缇和赵初年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赵家的其他人,八个人排成了浩浩荡荡的长队。一行人很少说话,除非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像苍白的鬼影一样缠绕在每个人身上。
没有人愿意面对尴尬和不堪回首的过去。人类对待自己不想看到的事物,往往选择逃避,他们也毫不例外。
孟缇回头,看着每个人不安而寂静的脸。
愧疚?不知道。惶惑?那可能有。
赵初年站住,指着相邻的两块墓碑说:“这就是了。”
没有人能够坦坦荡荡,没有人能够不愧疚。每个人都把鲜花放在墓前,墓碑下的人早已成了白骨,在墓碑前放上那么多鲜花又有什么用呢!
有风从秋天的山林中吹来,它在说话。那属于秋天的风吹得墓前的枯草飒飒作响,也吹开了人人心头的往事。仔细聆听,可以听到它在反复低语:不论你是否喜欢,死亡总会来临。那阴寒的风穿过他们身体的细胞,来到了心里,长久地盘桓不去。
孟缇看到两块惨白惨白的碑石上刻着死者的名字,还有两行字。
——我不能抹杀自己的出生,也不能挽回自己的死亡。
——对不起,我爱你。
一瞬间,她眼眶湿润了。赵初年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孟缇把脸埋在他的肩窝,肩膀瑟瑟发抖。
孟缇想到自己这一年多时间反复做的那些梦,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