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乌云密布,眼看暴雨将至。还是司机问她“要找哪一家”时,她才回神,回忆了一下赵初年那间大房子所在,指了路,然后那栋白墙小楼就在树木掩映中露出了一角。
风越发大了,吹得树林像海浪般起伏。车子再驶得近一点,就可以看到赵初年站在铁门外等着她了。孟缇想,也不知道这附近有多少摄像头。他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站在路边,五官宛如雕塑。
出租车在门前停住,他弯下腰,取了钱给司机。赵初年哪次不是这样,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她刚刚冲出来时太着急,身上只有零散的一点零钱,不过就算有钱也没心情跟他争执这点小事。
孟缇咬着唇,打开车门下了车。赵初年好像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异常,眼底都是笑,伸手就要牵她的手,“阿缇,你来了。”
孟缇一缩手躲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赵初年再迟钝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慢慢敛住了笑,好脾气地解释,“我刚刚在厨房,看到车子来了,就出来看看,果然是你。”
孟缇咬着唇,死死盯着他,只想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因为情绪不稳,说话也格外费力,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像妖怪一样,蚕食着她的情绪,生成了某种名叫愤怒的情绪。
“你到底调查我多久了?”不是问话,更像一句陈述句。
简单的一句话成功地令赵初年的神色瞬息万变,只是这些变化孟缇都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追过来,只是要一句实话。他在她面前,一直都那么温柔,唯一一次重话后也用接二连三的电话短信道歉。
他的失态也就是一瞬的事情,下一秒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还看了看天色。他不论是表情还是声音,依然算得上温柔,但也有不容拒绝的力度。
“就要下雨了,我们进屋去说,阿缇,我可以解释。”
豆大的雨点瞬时降落,为他的话加上了完美的脚注。
进屋及时,两个人几乎没有淋到雨,但赵初年依然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头发。
孟缇把毛巾一扔,宝石般明亮的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来存心接近我的?”
她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她甚至都不愿意走近他,只是站在客厅中央。
赵初年走到沙发边上,拿起茶壶倒茶,他动作很稳,声音清晰理性,“大概是赵律和跟你说了什么不让人愉快的话。阿缇,不论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害你。”
孟缇恨得眼睛都红了,吼出来,“你还不害我?上周,我在你这里昏睡了两天是怎么回事?你居然给我下安眠药!”
她的声音那么尖锐,几乎不像是她。赵初年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否认,“没有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没有?我怎么可能睡那么久!后来好几天都头昏脑涨,”孟缇吼,“丁雷都看到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很显然孟缇知道得比他想象的多。赵初年情知刚刚说错了话,有些谎话一开始就不要说。
他沉下脸,一边朝她走来,同时开口,声音沉稳,恍若金石之音,“我想带你去医院检查,你头上的伤我一直不放心,可你怎么都不答应。你说你一直失眠,我想让你好好睡一觉。那种安眠药我以前吃过,对身体无害,但我没有想到你对安眠药有轻微的过敏。看到你手抖,我非常后悔。”
他伸手过来,那是拥抱的姿势,孟缇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朝后一躲,“别碰我!后悔?一句后悔就够了吗?你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在骗我!你跟我说的每句话c每个字都是在骗我!你设好套子让我往里钻,我就真的钻进去了!”
赵初年看着她,她浑身都在哆嗦,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得好像一张纸。她穿着深蓝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