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跟司机说了地名。

    郑宪文是在开会时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有个叫王熙如的女孩找她。

    他很诧异，但还是很快跟同事说明了原委，走了出去。

    王熙如站在前厅，皱着眉头，跺着脚，一副着急的模样，她身边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则从未见过。他心底诧异了一瞬，很快叫住了她。

    王熙如迎了上去，也没有客套，三言两语切入正题，把今天中午到下午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末了说：“阿缇现在大概是去找赵初年了，我怎么都拦不住她。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那么伤心那么生气的样子，冲出学校的时候好像发了疯一样。她手机没在身上，联系不上。我现在才知道赵老师这么可怕，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他。所以郑大哥，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了。”

    郑宪文的神色瞬息万变，他最怕的事情在十六年后终于成了真。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他返回办公室拿车钥匙，王熙如跟在他身边要求也要去。

    “不，你回学校，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还有朋友在这里。”郑宪文拿着钥匙，吩咐了办公室外的年轻小助理几句，就进了电梯。王熙如一步不落地紧追不舍，丁雷也像影子一样钻进了电梯。

    “我一定要过去，我不放心阿缇啊，她那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从刚才起，郑宪文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说话时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我没有办法送你回学校了。我现在去带阿缇回来，熙如，到时候麻烦你劝劝她。”

    电梯静静地运行到了指定楼层，他们下了电梯，走入车库。这间设计院不愧是国内最大的设计院，看上去规模惊人。王熙如沉默了一会儿，“郑大哥，你是从小看着阿缇长大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郑宪文没有正面回答，“你们的关系很好，但这件事你没有办法管，也管不了。”

    王熙如怔怔地“哦”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车子驶远。

    “已经走了，不要看了，”丁雷从后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王熙如本来正在想事，被他突兀地打断，心情恶劣得要命，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别多管闲事！”

    丁雷摇头，很严肃，“我没有多管闲事，我只是管你的事情而已。王老师，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吧。”

    很早就知道了丁雷黏人的水平，王熙如心事重重，一会儿担心孟缇在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一会儿担心赵初年这个人，也没有力气跟他多说什么，心思重重地离开了设计研究院。

    他们走到大门口时，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丁雷三两下脱了外套盖在王熙如头上，“给你挡雨。”

    王熙如看着他，叹了口气。走到了公车站，王熙如把几乎湿透的衣服还给他。

    雨水连成了珠子，从站台的遮雨篷成串地滚下来，织成了一袭珠帘。等的车迟迟不到，来来往往的人却越来越多，都拥挤在狭小的站牌下。丁雷把她拉到了身后。

    王熙如看着他高高大大的身形，抬起手臂揉了揉额头，斟酌着用词，“谢谢你了。”

    虽然人多嘈杂，但丁雷居然听到了。这是他从王熙如嘴里听到的第一句好话，有些受宠若惊，“没什么的，我是男人嘛。”

    王熙如微微一笑，慢慢别开了视线。远处，回学校的公车从雨雾中缓缓驶来。

    她上了车，拥挤的车厢没有多余的位置，她拉着吊环站好，丁雷站在她身边，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王熙如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学校。

    孟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南浦。

    这一路上她都用头抵着车窗玻璃。窗外天色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