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沉寂
醒过来的时候,孟缇首先看到的是有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然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家里。
她茫然地侧头朝四下看去,大得惊人的卧室,除了她再无别人。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灰蒙蒙的空间,像是清晨日光未开,又像是太阳落山时的暮色四合,再或者是天沉沉欲雨的感觉。
如果她记得不错,昨天晚上赵初年把她接到了他家,那么——
想到此节,孟缇猛然从床上弹起来。不动还好,这一动弹她才发现天旋地转,大脑晕乎乎得好像一团糨糊,头痛欲裂,耳鸣得要命,脑子里好像在开交响音乐会一样。
四周都没有她的衣服,手机也找不到,赵初年也不在。她想进步一思考,可思绪就像泼出去的水,胃疼c失眠c噩梦,还有赵初年温暖的怀抱到处都是跟前一段时间有关的片段,就是没个中心。
孟缇头重脚轻地下了床,脚一碰地,失重的感觉尤为明显,整个人重得好像要瘫到在地上,但脑子却仿佛要飘起来。她茫茫然找不到方向,跌跌撞撞c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偌大的卧室,拉开窗帘,看向玻璃门后的书房,里面空空如也。她抱着头想了一会儿,眩晕的感觉愈发加剧,连站立都成了问题,她扶着墙壁游走到卧室的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开门的一瞬间,忽然天旋地转,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倒下去,却无法控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身体朝前倾倒,以侧面着地的姿势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地毯十分厚实,她摔下去并不太疼,但爬起来就很困难,全身的力气都被透支了,连动一动手指头都那么困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虚弱,就像残障病人,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以那种僵硬的姿态在地上躺了很久。外面也是一片昏暗,透过二楼角落的窗户看出去,应该是傍晚。外面也比卧室热,她穿的是厚厚的睡衣,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热得眼睛都花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地被想起来,随后又想起今天跟郑宪文约好了见面,这一激动,她发现手臂忽然可以动了。
卧室对面房间的门适时地打开,她看到一双笔直的长腿从里面走了出过来。
“阿缇?你醒了?怎么在地上躺着?”
赵初年似乎吃了一惊,然后朝她奔过来,蹲下,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上身,托着她的头看向自己。孟缇这下子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跟昨夜记忆中的他没有差别,关切的神色分毫不差。
她垂下视线,怔怔地开口,“赵老师,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没有,是我对不起你,我在另一个房间,没听到声音,摔疼了吗?”赵初年心疼而又懊悔地抚了抚她的额前散乱的刘海,轻轻一吻。
“不疼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声音竟然都有些沙哑了。她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可以慢慢地动起来,挣扎了一下,手按着地毯,从赵初年怀里略略直起了身体,慢慢出个笑容。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动不了,大概是睡太久麻木了吧,”孟缇说着,视线随意扫到赵初年身后,“现在——”
声音戛然而止。
赵初年刚刚出来的房间房门大开,她所在的距离和位置恰好一览无余。宽敞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只有正中的一台计算机格外引人注意。其实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台计算机,至少是计算机群,显示屏就有三个,幽幽地闪着光;机箱有两个,其中一个的机箱是普通机箱的好几倍大小,体积相当惊人。
孟缇睁圆了眼睛,花了几秒钟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整个人激动起来,盯着赵初年看,“赵老师,你在自己家里居然放了个小型机?”
赵初年回头一看,才想起自己刚刚看到孟缇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