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
两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店,吃着滚烫鲜美的小馄饨,赵初年问她:“你上课的时候在笑什么?”
孟缇心里偷着乐,却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后面那几个女生在谈你的八卦,我听着就忍不住笑了。”
“我看到她们了,一个半小时都在说话,原来是在谈我。”赵初年却没有问下去,对她们的谈话内容完全不好奇。
孟缇准备好的话没机会说,只好换上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只要站在讲桌前,课堂上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这话我爸妈也说过,”孟缇点点头,“不过如果你的课上得好一点,保证粉丝还要多些。”
赵初年垂下视线,片刻后,笑容里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情绪,连馄饨都不吃了,那分明是尴尬和局促不安,“我就这个水平了,以前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也怀疑过,我大概不太适合当老师。”
没想到他那么介意,孟缇后悔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哎,赵老师,其实也不是,教学技巧这种事情要学习的。”
赵初年听着,很虚心的不耻下问的模样,格外专注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上课需要注意什么?”
孟缇放下筷子,支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有先天条件,上课么,我爸说学生总喜欢轻松的,你再生动一点就好,说点学生喜欢听的八卦。”
赵初年于是微笑着点头,滚烫的馄饨的蒸汽萦绕在他面前,孟缇悄悄别开了眼睛。
那天的事情过了之后,孟缇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下一堂选修课时,赵初年猛然变了风格,一改过去照本宣科的死板,不再局限于课本上的东西,时常引经据典,还时常讲一些有趣的八卦。例如鲁迅和胡适间的恩怨,还有民国初年文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等。在座的学生都是理科生,多半只知道中学课本里的鲁迅,一听到这些冷僻八卦,倒是都来了精神。
赵初年干脆放下了课本,又从鲁迅谈到泰戈尔,从泰戈尔谈到诺贝尔文学奖,最后谈起中西方文学。
“中国文人写文的目的跟西方作家不一样,中国的文人自古以来,就承载着载道言志的理念,写文章是为了清澄天下,或者抒发抱负和信念,与此相对的,西方作家更随性一些,西方文学的最高境界,往往跟宗教有关系,更像是一首属于自己的咏叹调”
不愧是文学博士,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只要他认真起来,那种站在讲桌前的气度还是可以迷倒一群人。
或许是他在课上发表的那通言论让很多人来了精神,课间休息的时候有人举手提问:“赵老师,你看过很多书吧,最喜欢那位作家?”
提问的是个女孩子,就坐在孟缇的前两排。孟缇对她有点印象,大概是大二,长得俏皮可爱,打扮入时,比这个教室女生的平均水准高出了若干个档次。每节课她都坐在最前面中间的位子,占据了那么好的地理位置,下课后经常问赵初年问题。男生总是偷偷摸摸地看她,还有人在上课时候传纸条给她,孟缇就曾经帮忙传过一次。
迎着女孩期盼的眼神,赵初年略一沉吟后回答,“谈不上最喜欢这个词,准确地说是感兴趣。”
“啊,是吗?”那个大二的女生异常惊讶。
孟缇惊讶于这个答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赵初年。赵初年家里明明有一个惊人的书房和满柜子的各种版本的范夜的著作,可没想到他居然不喜欢他。
赵初年侃侃而谈,“劳伦斯说:‘我为自己而艺术。’我觉得最好的作品就是真实。对读者而言,文学家是各种各样的,每个作家要表达的东西都不一样。作者就像海洋里的信号灯,每闪一下就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怎么理解全凭读者。作家毫无疑问地在作品里表达了一些东西,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