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教室。
看来这位赵老师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小女生灰心丧气成那个样子,看上去也十分可怜。这些微的同情心在脑中刚一闪过,孟缇看到赵初年明显地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又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过来。
孟缇眨眨眼,下意识地回头朝教室后方看过去,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什么人跟赵初年认识,当然除了一排排空座位之外,她什么也没发现。她诧异地扭转头,赵初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双手撑在临近走道的课桌上,用恰到好处的语气跟她招呼,“你是孟缇同学?”
“啊,我是。”孟缇惊讶地睁大眼睛,“赵老师,您找我有事?”
她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想着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引起了这位年轻英俊的男老师的注意——莫非是上课时睡觉的行为引起他的不满?王熙如说他看了自己好几眼来着。不过他看起来十分通情达理,不会睚眦必报到这个地步吧?
赵初年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书页,脸上的微笑更深了些,“刚刚点名的时候忽然发现,你和数学学院的另外一个同学是选修这门课的大四学生,我有点好奇,恰好看到你下课了没有离开,所以跟你打个招呼。”
这件事情简直是孟缇的心头恨,每每提到简直恨不得以泪洗面。念到大四才莫名奇妙地发现自己选修课的学分没有修满,这对从来品学兼优c勤奋刻苦的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她嗓子发干,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其实是我选修课的学分没修满,所以随便选了一门据说容易过的。我同学是陪我一起来上课的。”
“原来如此。”赵初年微微颔首,一副了然的模样。孟缇愣是觉得自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失望和遗憾的味道。
这种表情孟缇从小到大见得多,老师经常会有这样的感慨——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可造之材,结果不是自己需要的木料,难免觉得心有不甘。
所以赵初年说:“难怪你一上课就在睡觉。”
“对不起,我知道老师备课c上课很辛苦,”原来他真的记得,孟缇窘迫得手足无措,刚想站起来,可桌椅间的空间太过狭小,才一起身,腿就撞到课桌,又跌坐了回去,她尴尬地说,“下次不会了,我那时候不知道已经上课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的,你坐好。”赵初年微微挪了一下脚步,朝她再走近一点。
远看赵初年时就觉得这个人很高,估摸不会低于一米八,走近了才觉得他绝对不止这个高度,孟缇几乎要仰着头看他。他低着头,荧光从上面洒下来,几乎把他的脸劈成了半明半暗的两半,分明的五官竟然有了一种浓烈的色彩,宛如油画里的人物。陷在暗处的那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她,动人心魄。
孟缇想起老师站着自己坐着似乎有点不合常理,但如果邀请他坐下或者自己站起来就是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也有点不太好。她大脑里天人交战,几秒钟过去了,赵初年见她的眸光闪烁,像是在为什么发愁的模样,就问:“怎么了?”
孟缇有点尴尬,想着自己居然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师这么久,真是太不礼貌了,连忙说:“没,没什么。”声音都结巴了。
赵初年笑意深了些,说:“虽然你是逼于无奈选的这门课,但对于文学本身来说,我觉得是有学习价值的。”
“我没有说没价值,实际上,”孟缇的精神松懈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我虽然学数学,但文科成绩并不坏,未必会输给文学院的同学。”
“是吗?”赵初年展颜一笑,仿佛发现某块稀世珍宝,也没有隐藏高兴的情绪,“孟缇,有纸笔吗?”
孟缇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钢笔递给赵初年,又从笔记本上取下一张活页纸顺着桌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