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见事情紧急,只得道“各位兄弟姐妹,之前我自称李觉明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只因为鄙人树敌太多,希望各位不要介意,在下给诸位赔个不是”说着报了报拳,又道“其实我便是阳炎的首领,钱律。”
这淡淡的一句话给肖火龙的震撼无异于此刻空中的响雷,慌得他立马跃下舟来,双手扶着陈空,细细打量。
他见陈空长发结辫,神采奕奕,虽然长袖破陋,仍是气派非凡。又想到他降服河童时的手段,当下深信不疑,躬身拜倒在河岸淤泥中。
这是陈空第二次冒了钱律的名头,甚至骗倒了他的脑残粉,心下暗笑不已。又道“我钱律虽然猪狗不如,但也是占卜算命的好手,今日走水路大凶,还是改道吧”
肖火龙心想,平日里有人自谦,说自己才疏学浅,粗鄙无文也是有的。但说自己猪狗不如的,今日确是头一遭听到,钱律此等高人多半性格古怪。
当下也不以为意,口中恭维几句,就招呼众人下舟。
众人沿着大道上山而行。娑婆门人心中颇为欣慰,有了阳炎掌门钱律的支持,师门必当化险为夷。
陈空唬的众人改道,万分得意,叫道“各位不要怕,跟着我钱律走就行了。”众人还未答应,一个平和的声音在陈空身边响起,“嘿嘿,你是钱律,那我是谁呀?”
这语调既不愤怒也不冷漠,甚至笑嘻嘻的有几分和蔼。
但这和蔼的一句话,给陈空的震撼也无异于此刻空中的响雷。
陈空应变神速,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向发声者踢去。
那人一晃便避了开来,对着陈空道“你干嘛踢我啊?你受那么重的伤是打不过我的。”
肖火龙连忙一提灯笼,让昏黄的光晕照亮前方,只见陈空正和一人斗得甚急。
那人不像玄门中人爱作长袍汉服打扮,而是西装革履,领带皮鞋,看上去极是干练。
陈空拼命挥动拳头,那人却意态闲散笑吟吟的尽数挡下,拆不到几招,那人轻喝一声,一拳打在陈空胸口。陈空只觉气血翻滚,连忙倒退几步卸开力道,让自己不至于跌倒在泥水之中。
那人又是嘻嘻一笑,道“阿空,果然是你,这十年你躲得倒好!我到处找你不到,后来找上了空门,差点被准提那秃驴害死。”
肖火龙见这人有如此身手,定是玄门中赫赫有名的阳炎掌门钱律了。而这假冒钱律的李觉明,竟然就是陈空!一时间天旋地转,不知如何是好。
钱律几招就将陈空击退,也自惊喜,笑道“阿空,你以前不是很狠的嘛,如今受了点伤怎么如此不济了?”
肖火龙几乎不敢相信,长久仰慕之人此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连忙将伞扔在道旁的草丛里,高举双手大叫“钱律钱律!有钱有律!耶!用我一腔热血,换你阳炎永耀!”
陈空见肖火龙如此失态,惊得张大了嘴,瞥见钱律正也一脸茫然。于是趁机飞起一脚踢向钱律,口中大喊“你们快逃!我拖住他!不然钱律在这我们谁都活不了!”
肖火龙心中一惊,素知钱律近日在与犀照的争斗中极是心狠手辣。他虽是钱律的粉丝,但有危险时也叶公好龙起来,招呼师弟师妹们赶快逃跑。
钱律微微一闪,伸手抓住陈空踢来的小腿,叹道“哎,阿空,我是有事找你,你怎么还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
此时陈空的腿被钱律抓着,可以说是门户大开,姿势极为狼狈。钱律若有杀心,大可以趁机重伤陈空,但他毫无此意,将陈空的腿一放。
陈空只当这次必然无幸,没想到钱律竟放过了自己。
他见肖火龙,茗香等人惶恐中扔下一地的灯笼纸伞,早已逃得远了,心下更是欣慰,问道“钱律,你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