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十分匆忙,仅仅一个电话就把等着接他下班的贺时琛给打发了。由于贺老爷子突然离世,所以他的手上多了一些杂事,公司倒是问题不大,他做主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可家里的长辈和同辈们为了分家产闹了个天翻地覆,就连他那常年分居的父母也回来想要分一杯羹。贺时琛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可对着家里这些糟心事却束手无策,再加上他极不愿看见那些人的嘴脸,于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黎远这里。这下好,对方直接放他鸽子,他也只好收拾收拾住公司了。
所以这一晚,习惯了怀里有个小暖炉的贺老大显得格外悲凉,窗外是漆黑的夜,偶尔还刮过一阵阴风,呼啸呼啸的,似乎在嘲笑他的落寞,偌大的办公楼空无一人,也没有一点声响,他点着台灯睡在冰冷的休息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财经杂志,心里把黎远翻来覆去地蹂c躏了个遍
而一头的黎远心情就好多了,虽然一路上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然后又坐了四个钟头的大巴,最后还上了一个老农的三轮车,整整十六个钟头后他才见到了林清越,可是在见到对方的一瞬间,所有的疲惫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林哥!!!”他兴奋地冲上去,想给对方来个热情的熊抱。
林清越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完全接受,他一手挡在两人的肚子中间,只用另一只手搂了搂他的肩膀。
黎远有些疑惑,不过没放在心上,两人互相搂着肩进了林清越的家——一个少数民族建筑风格的木质房子,上面还铺着稻草一样的东西,门口有用野花扎成的圈,据说是辟邪用的,看上去简单古朴,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你这里不错啊,挺干净的,我还以为这里特艰苦呢,这么一看,简直世外桃源啊!”
“别贫嘴了,”林清越递给他一个坐垫,示意他围着炉灶坐下,“这里是百越族聚居地,村里本来有个学校,就一个老师,上个月她回去嫁人了,所以我就在网上申请了过来。话说你这一路上没吃好吧,喏,鱼汤。”
林清越揭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鲜香味扑鼻而来,黎远十分配合地打了个恶嗝。
“你小子,快吃吧。”他把碗筷递给了黎远,然后还端了米饭和几个小菜出来,在地上摊开来摆了一桌。
黎远接过碗筷,连烫都顾不上,舀了一口鱼汤就往嘴里送,虽然被烫到了嘴,却还是竖起大拇指夸道:“鲜,太鲜了!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
看他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林清越倒有些奇怪了:“这是当地有名的酸汤鱼,你不是不爱吃酸的么,我还担心不合你口味。”
黎远的确是饿极了,一口汤一口饭地吃着,顺便夹了几口小菜,大概都是按照当地风味做的,都是酸酸辣辣的,还有一些腌制品,如酸萝卜什么的,吃起来格外爽口,让他胃口大开,转眼间半碗饭就下肚了。
“太好吃了吧,林哥,你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难怪不回去了,城里哪有这些啊,要不我也留下来陪你得了。”
“我吃这些是因为”林清越没有往下说,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就疑惑地问道,“你最近口味变了吗,以前不就爱吃香辣的么,对酸口的从来也不感兴趣啊?”
黎远停下筷子,撇了撇嘴说:“我也不知道,就前几天开始突然喜欢吃酸的了,尤其是话梅什么的,吃了就停不下来,以前最烦这些。”
“你”
林清越拿着筷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瞪大了眼睛盯着黎远直看。
“林哥你看我做什么,快吃啊,再不吃就被我扫荡完了。”
“黎远,你跟那个贺时琛在一起多久了?”
“嗯?”黎远抬眼看了看林清越,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而且对方这么直接提出这种问题,让他怪不好意思的,不由得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