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阿成的鼓动,所有聚集在晒网场的老汉都随手拿起了任何可用的防身武器。
由于力量有限,武器匮乏。防身武器各异,有手腕粗的木棒,还有不及大拇指手指粗的树杈,看着像是教训调皮幼童用的,现在也都拿上了。
只有一个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老渔民,外表看上去憨厚老实,瞪大了眼睛一刻也不转向的看着大江的方向,两手紧紧攥着一柄铁制的鱼叉。
这是这个渔村里唯一的鱼叉了,发大水后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空手跑了出去,逃命都嫌太慢,哪里有时间带细软!很多人的家当都被洪水冲走了。只有老者在撤离的时候一直随身带着鱼叉,就连到了吴地也不肯放下,现在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铁制武器。
兴许是太过于紧张,或者是握得太用力,握叉的手时不时打颤一下,看得一旁一个老汉心里发虚。
“我说富子,还没看见来人是谁呢,你拿鱼叉的手能不能别抖!可别一会不小心把前面的耆老给扎了,要是不行放着我来拿。”走在持叉老者一旁的渔民终于看不下去,开口吆喝了一声。
但是那个被唤作富子的老者却没有同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拒绝着,同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水匪……可能是……水匪……。”
“富伯,想多了!哪里见过水匪带着一船满满的东西,要是水匪那就是满满的人了!”走在前头的一个娃儿听到富子说是水匪,立马反驳到,刚才他在江边看得可是真真切切,打死他也不相信是水匪。
不过那名娃儿虽然做了解释,但是富子的话却给所有心里重重一击。
他们都知道富子并不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是个外地人。
根据富子偶尔断断续续的回忆,他年轻的时候跟船行商遭过水匪,因为不配合,被水匪用木棒砸晕了丢进河里。好在他命大,漂到了渔村一旁被好心人救起,从此便在这里定居下来。只是原本开朗的一个人变得十分执拗,用土话说就是傻里傻气,啥事都喜欢跟别人争执,大家都可怜他就由着他的性子,也很懒得跟他起冲突。
以往富子很少提起水匪,现在突兀的提起这事,大家反而有些紧张起来。虽然阿成说得好,他们这群老不死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但谁不是惜命的主啊。
富子的话在人群中种下了沉重的种子,很快就随着各自的心思生根发芽。就连耆老的步伐都放慢了,只有阿成一步都没有停顿的往前走去。
一行很快就走到大江边上。刚才岸边那些足有一人高的草丛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现在来到大江边上都看见了不远处有一艘船正越来越近。
大江宽足有几百米,长更是不知道几千里,他们只知道大夏帝国的版图都看不到大江的源头,所以有人称大江是天上来的,一直以天险著称。
现在他们触目所及只能看到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只形只影单的吊在大江之上,显得十分孤单。再细看一番,会发现这艘船的吃水特别深,明显是载重颇巨。所有人不由得都想起了一件事,有人心头暗喜,有人心头却有一股散之不去的阴翳之气,各自七嘴八舌的有些嘈杂了起来。
“安静!一会船上不管谁下来了,都不准说话,全部交给我,明白了吗?”耆老见到众人神色各异,担心一会出事,先叮嘱了一番。
里正有交代,所有人都自觉闭上了嘴巴,静静的看着那条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就连船上那一袋袋麻布袋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终年被大江冲刷,早已沉了一层厚厚的细沙成了天然的缓冲地带。船近江边,缓缓地减慢速度,没一会船在岸边完美的停靠了下来。众多老渔民看在眼里,惊叹留在了心里,他们也算是在大江里摸爬滚打一辈子,从来没开过大船,现在见到大船都停靠得真的准当,都有些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