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字还没说完,左手已经快若疾电地探向叶有期脖颈!
几乎就是同时,叶有期侧身闪躲,跟着拔出了腰间归期短剑,刺向沈筠。后者回防极快,旋身避开了这一击,紧跟着用套有玄铁钩的右手断臂迎上短剑,发出金属刮擦的刺耳声音。
自南屏山自断手腕回来之后,沈筠就给右手安上了这个。
“啧,如今虽然功夫算不错……想杀我可还差得远了。”沈筠狠狠一运力,直接把叶有期掀翻,横撞上桌子再摔在地下,慢慢道,“来人,拿下他。”
几名铁骑鬼魅般应声而来,抓着叶有期的四肢把他凌空提了起来。
归期短剑摔在地上,被人无情踩过。
“放眼如今天下,或许你那浩气盟的道士师父,还能与我一战。”沈筠悠然走近,随手拾起短剑扔出窗外,“不过可惜,你那师父远在衡山,只怕是救不了你了。”
“……你想干什么?”叶有期被牢牢按着无法动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你从前跟我说,杀了祁允,一切就结束了……都是假的?”
“早先的时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沈筠从怀里掏出那半透明的花朵,嗅了嗅,“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沟通yīn阳的血冥兰,以人血人心为壤而生,十年光yīn……方可成熟。”
“血冥兰能治百病,消百难,哪怕那人只剩一口气,服下此物都能活回来。”
“我原本种下这个,是想用来治阿辞的腿……谁想到半路杀出个你,阿辞为了救你,把自己xìng命都丢了,他一时热血上头,却毁了我这些年的精心布置。”
“我不甘心,就存了阿辞的尸体,没日没夜地开始翻找古籍医书,研究蛊术秘法,皇天不负苦心人,竟然真让我找到了以旁人换回死去之人魂魄的法子。”
“为了保持阿辞的身体内部如常人一般运作,免得萎缩,我寻了天下难得的血吸虫蛊,每日以新鲜血液滋养尸身,替换他身体里那些旧的血液,如此源源不绝。”
“然后,只要找到与死者血脉相连之人,在其心口chā-入成熟的血冥兰……养上九九八十一日,再将这花给受术者服用,就能以命换命,让死去的人醒过来。”
沈筠一把扯开叶有期的衣襟,用血冥兰的根须碰了碰他心口处:“你的命是阿辞救得,现如今要你还给他,原也无可厚非。”
“有期,你说是吗?”
“……你有这等起死回生的神yào,在南屏山的时候却不肯拿来救我娘吗!?”叶有期听明白了沈筠的意思,当即怒不可遏,“你宁可相信不知真假的换命之说,也不肯救眼前奄奄一息的活人吗!!!?”
叶有期到底是像娘多些,丽的眉眼和叶逢君几乎如出一辙沈筠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在南屏山时,叶逢君跟他提起血冥兰种子的事之后,那短暂的沉默。
当时,气息将绝的女子望着他,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岔开了话题。
她知道血冥兰,甚至也该知道这花的效应,却没有让他救她或者,她心里就觉得,自己不会救她?
可是啊……再也不会有答案了。
“我有什么办法呢?”沈筠闭了闭眼,抬起右手用铁钩在叶有期心口处划开了一道血痕,把血冥兰靠了上去,“我只能救一个人啊。”
透明的根须触血而活,循着伤口扎根进了柔软的血ròu。
叶有期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像有什么东西疯狂吸食着他体内的血液,让他四肢冰冷,手脚僵硬。
沈筠的声音如同飘在几千里外,模模糊糊地钻进他的耳朵:“抬进去。”
“季流年早先背叛浩气,如今岂能让他儿子接任盟主之位?”
“对,不能便宜了叛徒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