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将军文才武功无一不精,又是亲自带着季流年首级来请罪的,依我看,父辈的过错不应该由子孙承担!”
“此言差矣……”
……
衡山浩气盟的正气厅里,多名分坛主正吵得不可开jiāo。前盟主祁允亡故后,盟里选出了三名盟主候选,一人是前任的副盟主,德行虽好,却不擅武功领兵;另一人是领兵经验丰富的天策府将军白璎,可是白璎本人对此断然拒绝;最后一人便是苍山洱海的守将、季流年的二儿子季渺。
原本以季渺这“叛将之子”的身份根本不会被提名成为候选,但他受了廖云归的举荐盟内现在武力式微,廖云归南屏山一战惊天下,现如今少有人敢不买他的帐,加上确实觉得季渺还不错的人,到头来,竟然支持他和反对他的力量莫名达成了平衡。
“既然大家吵不出个所以然,不妨就拿结果说话罢。”廖云归淡淡开口道,“如今浩气只剩下苍山洱海一个据点,士气低靡,不若就请季小将军暂行调遣,启动反攻如何?”
“在此期间,为了公平起见,廖某不会出手相帮。”
“若是小将军能在两月内一举夺回巴陵县,廖某不才,只认结果不看资历,便愿意认下季小将军这位新盟主。若是不成,想必季小将军也无颜再争盟主之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眼下哪里还有更好的主意,大家面面相觑,几个一直挑刺的分坛主也都默默闭了嘴连个“试一试”的机会都不肯给的话,实在显得他们太过欺负小辈儿,还不如暗地里再做计较。
就这样,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季渺成了浩气盟新任的“临时盟主”,开始着手安排全面反击的计划。
而廖云归虽然承诺了“不会相帮”,但战事初歇,盟里乱成一团,他实在脱身不得。之前匆匆去了一趟万花谷已是极限,所以纵然担心宋子鱼和杨孜之间的事,有心再去谷里相劝,也只能暂缓。
秋意渐浓,前路难测,仿佛每个人面前都是未卜的深渊。
“……杨将军,你真的要走?”叶春深坐在杨弋床边,轻声问,“宋大夫他……”
“叶三小姐,你不必再劝,我意已决,不会更改。”杨孜看着床上沉睡不醒的杨弋,神色复杂,“杨弋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现在变成这样子……这其中或有天意作弄,但也不乏有人推波助澜。”
“他为了报仇,我无话可说。但巴陵县大败,我伤了腿不能再上战场,我弟弟失控发狂至今未醒,我却实在不可能不怨他。”
“三小姐,杨弋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好了。”杨孜闭上眼,叹道,“我知道你对杨弋很好,可他不该耽误你,你还是回藏剑山庄去吧。”
叶春深摇摇头:“宋大夫不是已经施术救治他了吗?蛊dú还是有可能会被清除的,杨将军你不要太着急……”
“那法子原本也是南疆的古籍上找来的,权是做赌罢了。”杨孜脸上闪过一丝痛色,“说到底,究竟是蛊dú被清理干净,还是杨弋醒来变成傻子……我们谁都说不好。”
“而且,都快二十天了,杨弋连醒来的意思都没有,你不觉得,没希望了吗?”
叶春深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拂开了杨弋额前的头发,笑道:“不会的,至少他最近都不做噩梦了。”
她的手腕被扣住。
叶春深愕然抬眼,正对上杨弋缓缓睁开的双目。
青年人眼里曾经熟悉的血红竟然淡了不少,变成了红棕色,不仔细看几乎和常人无异。
“杨弋!?”杨孜最先反应过来,情绪激动差点摔倒,她踉跄一步跪到了床边,颤抖道,“杨弋?”
“……”杨弋拉着叶春深的手腕,看看叶春深,又看看杨孜,最后拉着叶春深的手贴到唇边,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