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条jiāo叉编织出隔离栏,水果树上果实累累,树之间长着各种疏菜,茄子、辣椒、西红柿、菠菜,左侧角落处有一片青悠悠的玉米地。
门楣上方挂着一块歪斜的黄色实木匾,上面写着“谭姜鸭”,字上红漆几乎褪尽。
她迟疑地抓住车门,目送他跨入门槛。
“人呢?”他见饭厅很小,一扇没有门的门,连接着幽暗的厨房,四面墙壁均熏得乌黑,两张用平整木板简单拼接起来的小方桌,桌面油黑发亮,见不到电线和电灯。
“再不出来,我把东西抱走了哟。”他在板凳上坐下点烟,向她招手,她撅着嘴摇头。
这时,厨房传来“吱呀”一声,一道亮光透过来:“哈哈,不要忙嘛,马上就来,以为没客人呢。”
他又向她招手,起身靠着厨房门框,见说话的是一位头包白毛巾、一身蓝色土布衣服的老fù,正把一捆枯枝败叶扔在土灶火口边,灶上一口大黑锅,锅旁一只粗糙的陶罐冒着有气无力的热气。
他抽动鼻子,嗅到一股姜味浓郁的香气:“大妈,那里面就是‘谭姜鸭’吧?”问完,顿觉口舌生津。
老fù拍拍围裙,走他跟前:“香吧,还想吃点什么?”
他看一眼厨房:“好像没其它吃的呢。”
老妈走出茅屋,向他招手,又招呼沈鸿滨,指着侧面说:“没吃的,怎么开饭馆?自己到田里看,想吃啥摘啥。”过去打开篱笆门。
沈鸿滨“砰”地关车门,懒散地凑过去:“大妈,真让我们摘呀。”
“放心摘,一会就做好。”老fù笑眯眯鼓励,“这的规矩,吃啥摘啥。”
待入园,沈鸿滨东走西看,一时不知从哪下手,他站定想一想,摘下五条细长紫嫩茄子,又摘细长青辣椒、青红番茄,她不声不响接过,全放进大妈手里的竹篮里。
他盯着那片玉米:“大妈,糯吗?
老fù提篮回屋:“糯,保证黏掉牙。”
他扳开一穗,见粒粒饱满,连叶一起扳下,夹在左腋下,紧走几步,又扳下一穗,又夹在左腋下。
“掉了!”沈鸿滨刚捡起玉米,见地上又掉落一穗,她偷偷乐,捡起第三穗时忍不住,笑着、笑着,笑弯了腰,一屁股坐田埂上。
他回头平视,嘟哝道:“咦!熊媳fù呢?”
第37章 夜话
她挥动玉米:“这……呢,熊老公!”
他又“咦”一声,捡起玉米堆她怀里:“连玉米都拿不动,不知能干啥?”扶她起来。
“今后一定努力了。”她用玉米砸他脑袋。
他扳转她身体,拍她屁股一巴掌,夹着一穗推着往回走:“够吃了。”
“吃不了,就夹着走。”回屋见老fù正在木桶里洗菜,她放下玉米,准备扒叶子。
他摇手:“别乱扒,大妈,茄子和辣椒不要切。”快速出屋。
老fù和沈鸿滨大眼瞪小眼,片刻,见他拿着几根树枝和两根篾片回来,又从厨房拎出一把菜刀,枝条砍成长短一致,削出尖,篾片劈成粗细不同的条,刮净毛刺,拿起一穗玉米,用枝条从根部chā入,她笑吟吟地依样画葫芦,他接着用竹条chā茄子和青辣椒。
老fù用枯叶引燃柴火,飘出阵阵不呛人的浓烟,他抱玉米进厨房,蹲在火口前,她左手茄子、右手辣椒立于一旁,见他用烧火棍拨弄一阵,把玉米一穗接一穗的放入火里,接过茄子又放入。
她弯腰扶着他的肩:“熊老公,屋里不亮堂,不用这么多火把呢。”
老fù甚觉有趣:“他是给你弄吃的,烧玉米。”
“我可没听说过烧茄子和辣椒的。”她看它们被埋入残留灰烬里,与熊熊火舌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