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黑灯瞎火的,可她也知道那丫头的眼珠子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个儿。
“别瞪了,本来你那眼珠子就不大,待会儿都掉我身上了。”小猴儿边脱衣服准备换旁边儿那套便服,边逗着壳子。
“呦喂,你还真别说,我真就想把这眼珠子戳你那心口窝里去,瞧瞧你到底揣了多少秘密。”
听着酸不拉几的语气,小猴儿扯扯嘴儿笑了,淘气的伸手端起谷子的下巴,学着那勾栏里恩客的口气,“咋?怕小爷儿从此天大地大,以后不疼你了?”
“滚边儿去!”谷子狠剜了她一眼,捶她肩膀头子失笑,“甭恶心我!”
小猴儿呲牙笑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儿去穿那谷子一早给她备好的葛布小褂和裤子。
谷子长出了口气,知道无论是那孟婆子也好,无论是那草原也好,小爷儿都不准备跟她说任何事儿。
谷子原想说,这猴子的嘴,可真严实!可转而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小爷儿,过来。”
才换好衣服的小猴儿一楞,“嘛?”
“嘿,我能吃了你不成!”谷子剜了她一眼儿,“你顶着个比鸡窝还乱的大拉翅,咱没出城门儿呢,就得让人给扣下!”
呃?
“过来,我给你梳个辫子。”
梳个屁!
小猴儿扫了一眼她那缠着绷带的肩膀头子,嗤道,“显不着你,我自个儿来。”
“你来?”谷子噗嗤一笑,“你八成还没鸡爪子叨扯的好呢!”
……
两刻钟后,谷子一语成畿。
等那外头吆喝了一声‘吁’拉马停住的孟婆子掀开帘子进来问,“咱们往哪个城门儿走?”的时候,兹瞧见那小猴儿满脑子乱七八糟,一条将吧可以称之为辫子的遭乱团发垂在前胸,而那褥子里的谷子笑的都快岔了气儿。
猴子黑着一张脸,跟孟婆子道,“当然是挑个最近的城门儿。”
“诶,知道了。”孟婆子才要转身儿,那谷子带着笑唤道,“婆婆,等等,不成,阜成门走不得,咱得加紧脚步走哈德门。”
“酉时就要关城门儿了,去哈德门来的急么?”孟婆子一脸不确定的瞧着石猴子,却听小猴儿道,“孟姨,听谷子的,咱们抓紧去哈德门。”
“对了,孟婆婆。”谷子又道,“等到了筒子河那头没什么人的地方,您停一下。”
孟婆子又扫了一眼石猴子,见她一脸信任,才道,“诶。”说罢又钻出去驾车。
车内只听猴子一头雾水的问,“为嘛绕远儿?”她无条件相信谷子,可她也确实是好奇。
“难不成你当这北京城跟咱天津卫似的,那城门儿来来回回的随便走呢?”谷子失笑的摇摇头,打开羊皮水带喝了口水,说书似的道,“这京城的城门儿素来有个说法儿,这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这九门说的便是这内城的门儿共有九道,各个门儿有各个门儿的规矩,除了那正阳门是八旗轮值外,剩下的八个门儿都由各个旗分别守着,而这离咱们最近的这个阜成门,是镶红旗的地盘儿——”
说到这儿,小猴儿反应过来了,这镶红旗都统的独子精卫可不就是那主儿的哥们儿?
“你是怕那主儿得了消息,先一步扣下咱们?”
谷子卖着弯子,“也是,也不是。”
小猴儿瞧着她,等着下文。
“这各个门儿有各个门儿的营生,就像这阜成门,这整个内城的煤都从这儿运进来,若是冬日里,那是绝对的热闹,可如今才入秋,这京城还没开始烧煤,这城门儿定是冷清,盘问也必然繁琐,就算咱们用钱打点,想要往出混,也绝非易事。”
谷子清清嗓子,又道,“而这哈德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