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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装青年正被一个大汉撩倒在地。眼见刀斧即将加身,陆亦崐当即几步向前一跃,木剑朝前勾勒,将那呼喝着要砍刀的大汉抽得踉跄几步扑倒在地上。

    随着最后一个贼寇弃刀投降,战争正式宣告结束。

    猎装青年单手撑地坐在地上,慢慢放下挡住头脸的手,怔怔地望着自己面前,抵剑而立的人。

    陆亦崐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他收回剑,转身举步朝马车上的少年走去。而青年目光幽深地一路目送了他。

    原来,这些贼寇本是世居平阳城的良民。几月前平阳城被胡人兵卒围困,这些人迫于生计,只能拖家带口一路往南奔逃,遂成了一股四处流窜的难民流民。今日敢以下犯上,侵扰贵族马车,是无奈之举。但凡有一线生机,晋朝百姓都能咬牙撑着。活成牛马,也绝不敢冒犯这些高贵的世族子弟。

    如今到处兵荒马乱,胡人南下牧马,朝廷昏聩无能。王家少年叹息战乱害人,对这些人只是驱赶不做惩戒。

    此地名唤南阳,是晋王朝的都城之一。

    沿路行进,市集热闹,百姓面容黝黑淳朴,衣着以绢布为主,样式多为宽衣博带,高齿木屐。时值立秋,凉意习习,但往来的不少年轻男子为追求潇洒飘逸,都敷粉涂朱,坦胸露臂。露出的胸膛是白花花的晃人眼。除了男子外,还走动着不少女子,都是垂带飘饰,长裙曳地,不受拘束。

    街道两边大部分房屋都是单层的草屋砖房,王家宅子矗立其中,朱漆大门坐卧两座石狮,红墙绿瓦暗藏亭台楼阁,看着格外奢华大气。

    见此歌舞升平的光景,谁又能想到几千里外的平阳城内,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只能食草根,饮露水,苟且求生。

    陆亦崐以“游侠义士”的身份成功地混进了王家府邸。

    这时代崇尚恣意风流,文人士子地位崇高,隐士君子为人称道,而快意恩仇的游侠儿也多受人喜爱。所厌恶的,则是蝇营狗苟,汲汲营营的小人俗物。

    陆亦崐被领去客房洗漱一番,再换上仆役准备在旁的衣物。衣服是近乎雪白的浅青色宽袖对襟大衫,穿在身上两袖清风。里衣则有些奇怪,像古华帝国里那些女士的吊带衫。裤子更完全就是裤裙。再搭配一双高齿木屐。这么一副奇装异服,直叫陆亦崐无言以对。

    热水洗出陆亦崐原本钟灵毓秀的面目,洗出肌肤粉bái fěn嫩的颜色。他头发长度刚到耳朵,半干半湿地垂落下来,显得慵懒恣意,不拘小节。

    王氏少年名唤王泓,是琅琊王家南阳分支中的一个庶子,排行第九,遂又称王九郎。陆亦崐搓个澡,就听外边仆役叽叽喳喳地说王九郎的逸事。总而言之,王九郎面若潘安,心善xìng宽,是个一出门就要掷果盈车的美少年。贼寇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谪仙,王九郎脱险是苍天庇护,而陆亦崐正是苍天派遣下来的“打手”。当仆役们等出来这位“神明的打手”时,就更是目瞪口呆,益发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在这个门第森严,等级观念鲜明的时代,陆亦崐虽然俊美无畴,但他出身寻常,据他自己介绍,是武陵边城的武士,是个游侠儿,没有富贵的祖先依仗,所以人们在惊艳了一会后,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陆亦崐被一位老妪领进前厅。远远的,便见烈日当空的庭院里,正面朝大厅跪着个青年。

    陆亦崐走近一看,认出是之前杀敌奋勇的猎装青年。屋檐下人来人往,嬉笑议论。而青年端正地跪在青砖上,低眉垂眼,对嘲讽取笑彻底的无动于衷。

    陆亦崐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他刚跨入门槛,正坐在首位翻阅书籍的王九郎便低呼一声,丢下书几步走上前来,目光真挚而喜悦地望着他。

    “好俊俏的郎君!先生非游侠儿,乃是一颗蒙尘的珍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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