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意态亲密,不禁又急又怒,险些一脚踏空,亏得雷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道:「夫人小心。」谢霖亦吓了一跳,忙扶住母亲另一只手,两人一左一右,将谢韵芝搀下马车。
谢韵芝缓过神来,望着身前这二人,一个文雅清俊,一个英挺悍勇,若拆开来看,不拘哪个都叫人欢喜,偏生站在一处,却是说不出的糟心,怔忡片刻,方自嘲一笑,「到底是上了年纪,手脚都不灵便了,多亏你两个。」
浑做若无其事,携了儿子的手,一行人进到庄中。
待诸人落座,丫鬟奉上茶来,谢韵芝抿一口茶,同贺长峰道:「这庄子并无甚出奇之处,不过后园子里养了几株好牡丹,还是家父在世时亲手栽下的,这些年精心养护,一年开得比一年好,前几日兰儿还说要带了霖儿过来看看,不想一住便不走了,展鹏同雷相公想是也得了信,赶了过来赏花罢?」轻描淡写,便将这底下一应波澜尽数遮了去。
贺长峰哪里晓得这其中种种,捋须一笑,「老夫素来只知谢老帮主使得一手好掌法,不想还有这等闲情雅致,今日既得便,定要赏鉴一二。」
余下四人听了,皆只低头喝茶,垂目不语。
待喝过一轮茶,众人起身随谢韵芝齐齐往花园去。
此时正值深春,落月庄后园中花团锦簇,不止牡丹,芍yào、碧桃、荼蘼等亦是一簇簇,开得如锦如霞美不胜收,贺长峰观之颇觉心旷神怡,谢韵芝又着意款待,宾主言谈甚欢。四个小辈却是各怀心思,汪展鹏唯恐小师叔有甚惊人之举,一面紧盯雷霆,一面凑到师父与岳母旁,不时附和凑趣。谢霖走在雷霆与姐姐中间,先还有心说笑几句,岂料左右两人俱是板着脸,也自提心吊胆起来,三人便皆成锯了嘴的葫芦,各个闷不吭声。
谢韵芝眼风一扫,后面三人情形俱落在眼中,微微一笑,问女儿道:「兰儿不是请了各堂堂主夫人并姑娘们来赏花宴,如何,可有好姑娘入得你兄弟的眼?回头咱们也好上门提亲。」说着又向雷霆道:「听闻雷相公亦尚未娶亲,鄙帮中倒颇有几位才貌双全又贤良淑德的姑娘,可堪良配,相公如不弃,便由我做一桩大媒如何?」
她忖度雷霆与儿子之事当不曾报与贺长峰知晓,此时便当着贺长峰之面与雷霆提亲,倘雷霆应下,正可将谢霖同他拆了开去,便是雷霆不应,亦可借贺长峰之口劝说一二,想这雷霆总归不敢当着师兄之面自承断袖,坏了神兵谷弟子的名声,只需雷霆但有一丝犹疑不定,落入霖儿眼中,便生嫌隙,届时私下里母女俩再劝说几句,水滴石穿,总能说得霖儿心思活动,再不致这般情丝系在个男子身上。
她打的好算盘,贺长峰却是不知,只当这位谢夫人一片热心,当即笑道:「夫人既说是良配,想来姑娘必是极好的。我这师弟年将而立,正该将娶妻一事cāo持起来。」转头看向雷霆,「夫人如此热心,还不快来谢过。」
雷霆不意谢夫人当场发难,脚步一滞,旋即道:「多谢夫人美意,只在下心中已然有了钟情之人,只愿此生相伴,不离不弃,旁的女子再好,亦非我所求。」
贺长峰从未听这个小师弟说起此事,登时一怔,问道:「你已有意中之人?这些日子却不曾听你说起。」
谢韵芝亦道:「雷相公如此人才,看中之人必是才貌双全,只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下聘了不曾?何时迎亲?」说着一扯谢霖,「你与雷相公八拜结jiāo,兄弟相称,如今你义兄眼瞅着便要成家,如何你还推三阻四不肯成亲,别到时候人家孩儿满地乱跑了,你倒还孤零零一个,看着可不眼馋吗?」
贺长峰亦是好奇雷霆意中人是谁,追问道:「你到底看中了哪家姑娘,可要上门提亲?」
雷霆心思通透,见谢韵芝当着贺长峰之面步步紧逼,已然明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