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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没有人烟的大街上拼死前逃。

    而他双腿一蹬,蹑景通晓人意的停住四蹄,长颈一扬,发出一声长嘶。

    他静静的坐在马背上,露水沾湿了他的鬓角,此刻他呼吸平稳,整颗心像被荒古的熔岩封裹住,生铁一样冷硬,晨曦中逆风习习,不远处那逃亡着的人又与他拉开了距离,但他一点都不着急,此刻,他锐利的目光已经紧紧勾上了猎物,一个身经百战的猎人,最重要的素质便是冷静。

    就在他拈弓搭箭的一瞬间,火光石电,那人向后一望,大半个脸印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张他爱慕了多年的脸,英俊,冷傲,凤眸唇薄,他根本无需睁眼,便能攀摹出那人眼中目下无尘的神态。

    那是他的皇兄,却又并不像,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楚枭从未露出过这般痛苦无助的神情。

    他怀着勉强抱着一个幼童,四五岁年纪,面容稚嫩可爱,正是太子楚罂。

    自己在干什么,他究竟在干什么,他难道在追杀他们么?

    楚岳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劈成两边,一边无情得没有一丝情绪,一边却像个囚徒在伏地哀求,而在这个冰火jiāo集,荒诞真实的梦境里,他像一个被关在笼中的傀儡,清晰的看着自己继续拉弓,金弓恰如满月,清早的雾气安静的落在这抹满月之上。

    可水满则溢,月圆则缺,世界上有哪有十全十美的圆月?

    弓弦慢慢被自己拉至最紧,楚岳简直是发疯一样勒令自己放下弓箭,他在嘶吼,在挣扎,用尽所有的气力去直至那双拉弓的手,然而,铮的一声,拉箭离弦而去,破开清晨的淡雾,似再也无法归巢的猎鹰,在空中迅猛冲出,饥渴难耐却又精准无比的朝前方的猎物奔去。

    “兹———”

    箭头入ròu的声音,准确无误的穿到自己耳边。

    随着裂帛声,那箭自楚枭后背直入,又从小孩的后背穿出,一箭双雕,无一可逃。

    楚岳近乎痉挛得从梦里醒来,额发被冷汗浸湿,一缕一缕贴在额前,身上的绸衫也早已湿透,他怔怔得看着自己不停发抖的手,嗓子干涸至极,仿佛有团火在身子里烧。

    这个梦,这个噩梦,已经纠缠了他十数日了。

    他在梦里残杀了自己最爱的两个人。

    梦中的场景让他觉得分外熟悉,的确,在南蛮时,他率领军队追捕南蛮王,本可生擒,他却选择了当场shè杀。

    因为他憎恶南蛮的一切,如果不是这里,皇兄便不会再次昏迷不醒,暴躁恐慌的情绪一直折磨着他,于是他抽弓,拔箭,一箭致命。

    他没看到南蛮王怀中还抱着一个断臂的女孩。

    后来他驾马离开时,还回头看了这两具尸体一眼,南蛮王临死时一直紧紧的抱着女孩,双眼大睁,大约是落了眼泪,赤红的眼睛显得十分可怖,而那女孩也死死的回抱男人,空掉的袖筒在风中烈烈飞扬,他猜出了这断臂女孩的身份,几分诧异,他没料到原来懦弱无能的南蛮王竟会对女儿临死不弃。

    几个清理负责尸体的士兵过来汇报,说怎么都没办法将两人分开。

    他虚虚勒马,说:“那就一起运回去,若南蛮不服,挂城门示众。”

    他不知道这梦的寓意为何,是在警告自己的曾经犯下的血债?还是预示自己的未来将会变得如梦中一般麻木不仁么?

    楚岳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将头深深的埋入了进去。

    第53章 花景夜宿

    楚枭自觉自己并非小气之人。

    特别是对着自己这位兄弟,试问上下数千年,有哪几个帝王能做到如他这般敢于人下?楚岳数数犯上他都可以一概不究,可以说是隐忍谦让到了极致,这些日来,楚岳在外忙活国师来朝祭祀的事,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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