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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慷意似地伸伸懒腰睡觉。

    我知道必须想一想,但不晓得应该想什么才好。说实在的,我什么也不愿一的自想。虽然不得不想的时候很快就会来到,到时才慢慢想好了。起码现在我什么都不愿意想。

    我在套廊上抚摸看“海鹤”,靠看柱子看庭院看了一整天。仿佛全身气力用尽了的感觉。终于夜幕低垂。微蓝的黑夜包围庭辟。“海鹤”早已不知去向,而我还在眺望樱花。在我眼中的樱花,仿佛是从皮肤迸裂出来的烂ròu一般。庭院里充满许多烂ròu的腐臭味。然后我想起直子的恫体。直子那美丽的恫体横卧在黑暗中。从她的皮肤冒出无数植物的芽,那些绿色的芽儿被不明来历的风吹动而轻微颤抖。为何那么美丽的身体会生病呢?为何他们不能该直子安静一下呢?

    我走进房间拉起窗帘,室内也弥漫看春的香气。虽然春天的香气充满了地表,叮是现在只有令我联想到腐臭而已。我在拉紧窗帘的室内强烈地憎恨起春天来。我恨春天带给我的一切。也恨它唤醒了在我体内深处的痛楚。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憎恨某种东西。

    此后三天,我过的是宛加在海底漫步的奇妙日子。有人对我说话,我听不清楚,我对某人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明白。就像自己的周围贴了一层薄膜的感觉,使我无法顺利地接触外界,同时他们也无法碰到我的肌肤。我本身软弱无力,他们对我也是这样。

    我靠看墙壁茫茫然注视天花扳,肚子饿了就抓现有的东西来吃,悲哀起来就喝威士忌睡觉。不洗澡也不刮胡子,轨这样过了三天。

    四月六日,阿绿寄来一封信。她说四月十日选课登记,提议那天我们在大学中庭碰头,一起吃午饭。又说它是故意延迟回信的,就这样打成平局,和好如初吧!因为见不到我,她也很寂寞。阿绿的信这样说。我把她的信重看了四遍,依然不太了解她的意思。到底这封信的意义何在?我的脑袋十分含糊,无法找到句子和句子之间连接的接触点。为何“选课登记”那天见她就“打成平局”了?为何她要和我一起吃“午饭”呢?我觉得自己的脑筋也开始不正常起来,意识迟缓,像黑暗植物的恨一般无力。我模模糊糊地想,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必须做点什么。然后突然想起永泽的话:“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的人做的事。”

    呜呼,永泽,你真了不起。于是我叹一口气,站起来。

    我很久没有洗衣服了,现在又开始洗衣服、去澡堂洗澡、刮胡子、清扫房间、购物、做了一顿像样的饭、喂“海雕”吃东西、不喝啤酒以外的酒、做了三十分钟体cāo。刮胡子时照镜子,这才知道自己的脸骤然消瘦。眼睛大得很难看,好像是别人的脸似的。

    翌晨我骑单车稍微走远一点,回到家里吃过午饭后,再度重读玲子的信。然后沈下心来思考今后应该怎样办是好。玲子的信之所以带给我莫大的冲击,最大理由是我以前乐观地预测直于曾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预测完全相反的缘故。

    直子本身说过它的病谤很深,玲子也表示她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但我见过直子两次,给我的印象是她逐渐好转,唯一的问题是怎样使她恢复勇气,回到现实社会罢了,我以为只要她恢复勇气,我们同心合力,一定可以处理所有问题。然而我那建筑在脆弱假设上的幻想之城,却因玲子的信而骤然崩溃。其后留下的只是无感觉的平面而已。我必须重新打起精神。直子再度康复,大概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纵使康复了,她会比以前更衰弱,更加失去信心。我必须让自己适应那种新状况。当然我很清楚,我的坚强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不管怎样,我所能做的只是提高自己的士气,然后继续等待她的复原而已。

    我想到木月。木月啊,我和你不同,我决定活下去,而且照我的方式好好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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