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慢慢捏紧了手中的yào碗。
“你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这样容易被人窥破心思。”他慢慢道。
安如锦只是沉默。良久,她慢慢为他上了膏yào,又为他包扎好,淡淡道:“殿下还是多多歇息。早日好起来才是正经。毕竟在这宫中并不是殿下应该久待的地方”
“你是什么意思?”萧应禛的眼神瞬间沉冷。
安如锦不紧不慢道:“很多人传言殿下是因为要避开皇上的雷霆之怒。”
萧应禛愣了下,忽然清清冷冷笑了起来:“原来……他们都是这样想。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不对。”
安如锦目光清明:“他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此时不应该在乎他们说的。而是要想好自己将来走的路。”
“你的意思是,让孤去做该做的事,不用整天盯着你吧?”他冷冷讥讽。
安如锦淡淡道:“殿下和如锦相看两厌,还是早日各自散去。”
“你这么说,难道不是因为孤看破了你的心思,所以恼羞成怒?”他问。
安如锦不愿再说下去,转身收拾。
萧应禛看着她收拾了东西要走,忽然道:“你为孤焚一份香吧。你说得对,我要走了。”
安如锦回头,他面上神色不知什么时候寂寥无比。她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起。
萧应禛慢慢道:“你从前有一份香很好闻。可惜我忘了那是什么香了。”
“什么时候?”安如锦低低地问。
她忽然不想问他为什么要自己焚香。她知道方才那一番话,他戳中她的心,她亦是狠狠反击。两人都是孤高清冷的人,一伤便是到底。
原来,她也是如他这般的人。敏感又浑身是刺。一言不合伤人伤己。她渐渐无言。
“就在被刺的那一夜。”他慢慢道,眼中是她看不分明的留恋,“那香很好闻。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那时候想,如果我孤孤单单死在这里到底值不值得?是不是第二天会有人发现为何堂堂二皇子在这里……我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位可以相看两厌的人陪着。”
安如锦沉默良久,转身道:“如锦去拿香。”
……
一位白衣女子跪坐在书桌旁的矮几边。矮几上放着一个青瓷双耳香炉,矮几几乎与人膝相平。白衣女子拿起香盒,用长长的香筷从炭盆中挑出一小片银碳。
银碳烧得通红却没有烟雾。她纤手雪白,香筷乌黑,黑与白jiāo相辉映,令人赏心悦目。她将银碳小心放入矮几上的青瓷双耳香炉中。
不远处萧应禛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儿白衣如雪,长袖飘飘,每一个举动浑然天成,似一副丹青大师画就的焚香仕女图。只不过画中的人儿活了,就在眼前静静地为他焚香解忧。
她面色白腻如雪,长袖落下露出她纤瘦青白的玉臂,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一抹出尘脱俗。
他默默卧在床上看着,仿佛忘了自己到底在看香还是看她。
眼前的人儿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可是却有蚀骨蚀心的轻灵气质。他的目光渐渐落在她挺翘的鼻梁,微抿的红唇。
其实她也是一位美人。这个念头悄然钻入他的心中,驱散了心底那一点莫名的烦躁。
他看着她拿着香铲讲香灰慢慢填埋银碳,然后拿起细细的竹签在香灰上戳些孔,最后覆上薄薄的云母片。
她的举止从容优雅,不紧不慢。做完这些,她打开香盒拿出一丸香丸,点入香炉。如此还不算完。她轻轻将手覆在香炉上,神色平静。
不一会,清淡的香气氤氲出来。清幽如梦,飘忽不可寻。
他忽然问:“这是什么香?”
白衣人儿回头,是安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