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砚何尝不是万般难受,愤怒c愧疚c无奈,但他怎能后悔,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一手计划的,每一种结局他都早就预料,包括现在。其实青鸦下落不明,对崔砚来说,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姐姐,你知道吗,还好青鸦不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要么就是死了,出现的是尸体,要么要么就会被我亲自押进官府,弑杀王爷这种天大的祸事,总要有个人背黑锅。算起来,跟我们崔氏没有实质性亲属关系的青鸦,不就是最佳的人选吗”
崔砚反问得崔千雪呆呆地瞪着眼睛,戛然无语。
“小砚,虽说我们身不由己,可有些事得有底线。”显然崔千雪有些生气了,她训道,“我为什么远嫁鞑靼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想要你们消停一点如果家里的人个个都是这个样子,那我何苦为了这样一个家族费心尽力c出卖自己”
“我没有出卖自己吗”平常看似温雅实则高高在上的崔砚在自己姐姐训完话后,露出了孩子似的无助与落魄,“大哥早就逾位之心,他掌控朝政与皇族势不两立,全当我不知道他与皇帝那些纠缠不清的破事太后被软禁,皇后如同虚设,一无外戚二无宦臣,大哥已经只手遮天,姐姐怎么不问问他打算哪天登基”
崔千雪目光如炬,似有火焰在瞳孔中燃烧,她的嘴里像含着冰霜,说出话来都呼着寒气,“崔砚崔墨绝对不是你想得那样,他与皇帝虽有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可是他是全心向着自己家的,他背负的东西,比你多多了,在你们还小的时候,如果不是崔墨一肩扛着,你以为你和小宣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吗崔砚,今天的话我只当你是一时混帐,再不可犯浑。”
讲到此,见崔砚不语,崔千雪缓了语气,“你只想想,你已经失去崔陵了,还忍心失去青鸦吗乔然若知道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暗脏事,以他一根筋的直性子,能跟你安然相处吗”
崔砚漠然,崔千雪亦无话再说。她欲回东市,刚好小狼急匆匆地上前来,“二公子,大小姐”
“怎么了”崔千雪问,“是不是抓到霍橘了”
小狼:“大理寺卿单正九到了。”
崔砚:“他竟如此迅速”
小狼:“那个霍橘也在他手上。据说是她自投罗网。”
崔氏姐弟互看一眼,彼此领会,崔千雪上了来时的车,“二弟,你处理完客栈的事再备马而来,我先去替你应付。切记,你不能来得太快。”
崔千雪先行一步,崔砚立刻找来纸笔,急书一封,吹响哨声引来凌空,仔细地把书信塞入一指长的苗竹竹筒,再牢牢地绑在凌空爪子上。
“凌空,往西北而去,过了雁门关,找到苏日榖。”崔砚喂完凌空生肉,指向天空,“飞吧”
凌空沙哑鸣叫,一声急促一声长,转眼就消失天际。
崔砚卷起袖子,他手腕上戴着临走前乔然送他的手表,他计算着时间,秒钟转一圈是一分钟,分钟转一圈是半个时辰,再过一刻钟,他必须等完这一刻钟。
度分秒如年,度年如分秒。
青鸦再度睁开眼睛,仿佛睡了千载,化成了石头,此刻醒过来,不知今夕何夕。
若不是他一动,发现自己居然断了一截手臂,不然他还活在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一件清晰起来,他是如何到了聊城,又是如何中了埋伏,还有杨景璃临终前的那张绛红色c扭曲的脸陆燎还有陆燎是陆燎从火场里背出自己,现在他在哪
青鸦一跃而起,发觉自己全身都是力量,一股强大的内力在自己体内流窜,不加控制就血往头上冲,几乎令他站不住,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托了一把他的腰身。
“小师叔”青鸦期待地回头,“盛临涯怎么是你我小师叔呢”
盛临涯哭笑不得,“以前他那样害你,你真不记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