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宰掉的冲动。
可惜冲动只是冲动,他又不能真的付诸实施,等到又一枚让他眼热不已的避毒珠被热炒到四百两的时候,他已经麻木了。一方面是被这群江湖人的财力惊呆了,另一方面则是被他们的疯狂吓住了。
避毒珠而已,只能解一解空气里的瘴毒,连毒蛇咬伤都治不了,值得用四百两去购买吗?
要知道区区二十两已经足够中等之家一年的日常花销了。
所以等到那卷唐代阎立本的字画出现后他已经完全失去竞拍的兴致,这副字画起拍价居然就已经是百两,按照这群人的疯狂竞拍法,怎么也得炒到六百两以上了。
然而事实上场面里却出现了难堪的静默,就连拍卖师也有些愣神,于是随后开始侃侃而谈这副字画的历史和美术价值,甚至连阎立本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也被他翻来覆去地讲了几遍,直到最后才有人在拍卖师几乎是乞求的眼神里懒洋洋地喊出了一个价格:“一百零五两。”
拍卖师长吁了一口气,这副画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若是拿去临安至少也能卖上三百两,然而那金主急需用钱,指明了必须今晚拍卖,若是刚才不慎流拍了,他才真的是颜面扫地。
“提举,提举。”那伴当见张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一连捅了他好几下,眼见拍卖师即将落槌,急忙把张泉的右手一举,替他喊道,“一百一十两。”
先前那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又喊道:“一百二十两。”
“一百二十五两。”张泉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喜的是这样一幅名画才这么点钱,惊的是刚才若非伴当提醒,他差点儿把这个机会给错过了。
那人又上下看了看张泉,撇了撇嘴,示意不再参与竞拍,但看着张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大家都是玩刀弄枪的老爷们,谁爱花大钱去买大头巾们才喜欢的玩意儿。
那人让了一把,张泉的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外边,眼看着价值三四百两的东西即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他觉得之前所受的郁闷c不快c甚至没有拍到几个心仪之物的失落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东西拿到临安一卖,除去兄弟们给凑的钱,也相当于自己白拿了两三年的薪水啊。
或者送到爱好风雅的上司手中,自己耽搁已久的仕途会不会松动一下呢?
他正在斟酌究竟哪个方案更为合适,忽然听到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地字甲号间贵客出价一百五十两。”
“什么?”
张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起眼睛向说话那人望去,只见灯火之下一个相貌标致的女接待正慢慢放下手中的牌子,回头向帘子隔断的包间内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一百五十五两。”虽然一瞬间飞走了三十两银子让人肉疼不已,但张泉还是竭力地去争取拍下这幅字画,此刻对他来说,这已经不仅代表了钱财,更代表了前途。
“二百两。”那女接待的声音带着某种惊讶,似乎代人喊价的她也对帘子内的人一下子加这么多表示不理解。
张泉的心一下子凉了下去,他集合了一众兄弟所有的钱财,也不过二百多两,即便真的拿下这幅画,只怕出门便要立刻借钱才能回去。
“二百一十两。”说出这句话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轻飘飘的,即便对神佛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他此刻也在祈祷着众神赶紧让那人放弃与自己竞买。
“二百二十两。”
女接待动听的声音打碎了他的妄想,这个价格恰恰卡死在他能支出的所有金钱的底线上,让他连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只能仇视地盯向那个女接待,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张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无辜而呆萌的俏脸,而那该死的与他竞买的人,则继续躲在细密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