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说完即刻进屋,径直进到卧室,把小师妹放在床上。苏儿紧随进来,给妹妹盖上锦被。
金寓北轻抚一下妻子肩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即刻回来。”
苏儿看着丈夫转身出屋,转手注视妹妹面目,见他双眼紧闭,气息细弱,搭住妹妹手腕,凝神查探她身上伤势。
金寓北快步出门,带领一众女真武士向回行去。
一路上惦念妻子和师妹,脑海里妻子的神情c举动层出不穷,苏儿或忧急或流泪的样子在脑子里接连闪现。当下毫不停歇,过“断虎涧”,下“伏熊堤”,穿过“迷鹿口”,终于把一行女真武士送到“迷鹿口”外路口。
金寓北嘱托阿尔萨兰代为谢过贝勒,看阿尔萨兰等催马而去,随即疾步回身。
金寓北到得门外,不闻人声,担心更甚,轻轻推门入内。
苏儿听到推门声,拭去面上泪痕。见金寓北进来,起身轻呼:“师兄”
金寓北握住妻子双手,柔声道:“苏儿,不要担心,我们能把师妹的伤治好的。”
金寓北把日间如何猎虎遇到贝勒等人,小师妹如何现身,为何与贝勒比武,小师妹如何受伤,如何为师妹和小格格疗伤,又如何带同一众女真武士回来,一一对妻子说了。
金寓北看到苏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浑没有了平日甜蜜无忧的情状,觉得她的手越的冰冷,疼惜之情油然而生,伸手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安慰道:“不须担心,苏儿,没事的”
苏儿仰头看着金寓北的眼睛说:“师兄,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东盟怎么样了?。”接着又说道:“只怕只怕我们在这里住不下去了想的虽好,却奈何奈何”
金寓北明白,苏儿见到柔弱的妹妹跋涉几千里,来到这里找到自己和她,一定想到带来了极大隐秘。
若是师父所执掌的东盟生事变,自己又怎能置身事外?更何况苏儿和师父骨肉情深。苏儿所说“奈何”,已是想到了又要回归东盟c重入江湖了。
金寓北深知自己与苏儿隐居在这关外深山密林之中,可说是居得其所,两人抛开昔日纵横江湖c剑影刀光的日子,在此地琴瑟相谐,真是堪比神仙眷侣。
但他三年来心底却有一个不安,就是对师父心怀歉疚,久久不能释怀。
想当初和苏儿大婚之时,东盟可说是盛极一时,宾朋如云。
婚宴之上,苏儿当着众多来贺喜的江湖豪杰宣示,她夫妇俩自大婚之日起,即退出江湖,不再过问东盟内外与江湖间的恩怨是非,栖居岩穴,躬耕射猎,以至终老。
师父虽然对二人心志早有所知,但东盟乾元堂c坤厚堂两位堂主,大婚之日即归隐山林,一众豪杰俱都大出意料之外,令人不胜唏嘘。
师父更是当晚独坐东盟总堂,通宵未眠,第二天即把东盟事务交代给九师叔,自去闭关。
老人家当是因心情黯然c意兴萧索借闭关以求排解。
第二日夫妇俩离开东盟之时,师父亦不再相见。
两人临走,不想惊动众位堂主c师兄弟,悄然出行。
只有小师妹,因不舍二人远离,与他夫妇二人寸步不离,出门时也紧紧相随,一送再送,依依不舍。
从天台山东盟总舵,直送到江阴长江渡口。当时秋风萧瑟之中,小师妹一个小女孩儿落日渡头,举手劳劳的景象还历历如在目前。
金寓北想到此处,转头看看床上的小师妹。心想:师妹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机缘巧合遇上自己,今日又身受重伤,且险些落入女真人之手而陷身为奴。
想到这里,金寓北陡然一惊,这时才不自禁地后怕:若是师妹不是遇到自己,而是就此被女真人掳去,却该如何是好
苏儿仰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