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献的方式是坑杀,樊教的坑杀得自己给自己挖坑,坑挖好之后,便在坑前自刎,再由其它的教友填土,据说若由别人挖坑,便不会得到来世的永生。
“快!抬弩机床,快!”百里凉直看得后脊背冒汗,忽然帐篷外头传来人喊马叫。
“出事了!”一直在帐篷口的宋典忽而道。
众人忙围了上去,果然看见大雨之中一批批的士兵往蛮山上头跑去,接着他们便听到了不远处的人马冲杀的声音。
“张峰小青,我要回镇子一趟,这里的事你们想法子联系到翠湖,翠湖会带你们逃出去。若能活命,我跟黑牛在樊神村等着你们归来!”宋典对着张峰张青说完,冲进了雨中,趁乱往蛮镇跑去。
百里凉几个跟出来,看见路口有官兵要拦住宋典,宋典劈手抢到一把刀,一刀一个,刀落血溅,硬是开出了一条血路,跑出了营地。
“你们几个快去追,你们给我守住,再不能放跑一个!”钟鼎把守着路口。
雨中宋典越跑越远,因为所有的弓弩手都去了蛮山,宋典腿脚又快,很快那几个追兵被远远的甩到了后头。
“我们要不要跑?”陈峰陈明兄弟跃跃欲试。
“不要命了?才学会蹲马桩就以为是会家子!镇上保不定还有暮雨韧的人,走那头只有死路一条。”祖大福瞪着眼睛。
“帐篷里的都出来!”矿上的督工突然甩着鞭子从各个帐篷里往外赶人,“都去伙夫营集合,快。”
伙夫营是营地做饭的地方,平时一些军官都坐在里边吃饭,现在里头的一些桌椅被清理到了一边,空出了很大一块地。
此时,足有三层的士兵将伙夫营给围的水泄不通。
百里凉等人被赶了进去,人挤人的挨在一起,百里凉站到了东边正对着蛮山的位置,伙夫营只有上头一块遮雨布,四周通透。
往东边看过去,雨中的蛮山显得愈发的矮,而上头密密麻麻的人影像是雨前急着搬取食物的蚂蚁,黑压压的一大片,喊杀声被雨声拉得沉而低,如蝗的箭从弩机上冲天而去,将山头那些黑色兵服的人射的惨叫连天,但一批人倒下去,另外一批人又冲上来,很快的,便有不少人冲到了山脚,直奔那些弩机床。
雨幕之中,百里凉看见暮雨韧执着大旗指挥若定,见敌方都冲着弩机床而去,他迅速的让部分士兵后退,舍下了那些弩机,又对着营地这边的弓弩手一挥旗,顿时万箭齐发,那些黑色兵服的人躲过了第一批箭矢,躲不了第二批,再次成批的倒下。暮雨韧又对着后排待命的骑兵挥旗,骑兵们冲到了山脚,见到黑兵服便一阵乱砍,顿时血肉混着雨水横飞,无数的人头和四肢被马上的大刀砍瓜切菜一般,轻轻挑起无声落下。
“好!杀!元帅英武!”四周有士兵欢呼,甚至有人因此种场景而掩面长泣。
“男儿当战沙场,端的好!”
“可惜我们只是个伙夫兵。”说话的是那位和气的饭倌,站在百里凉左侧的灶台边上,眼神中对暮雨韧充满了无限敬仰,同时对那些骑兵充满了羡慕。
百里凉看着眼前的场景,呆呆愣愣,他知道他看见的是一个战场,然而他没有一丝男儿热血沙场的那种快意,却感到全所未有的荒谬,这都是做什么?你杀我我杀你,人因为杀人而感觉自豪,感到无上的光荣,这是多么的奇怪!
很快山头上不再有人往下冲,露了一个脸往下看了几眼,便纷纷缩回到了山后头。
“大列王也不过如此,哈哈,回去告诉你们的王,再来袭营,让他亲自来,我暮雨韧定当备好酒相待!”暮雨韧声如洪钟,别说远处山头上的人,就是山外边的人只怕也能听个一清二楚。百里凉暗自诧异。
一场雨中偷袭就此结束,漫山遍布着断臂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