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13年,清明深夜。一轮清冷的满月当空朗照,雾之国国主披着件玄色披风,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边在城门上来回踱步,神情甚是紧张。城门左侧有一佛坛,坛上三十六位法师,席地而坐,口中喃喃念着超度经文;城门右侧设一道场,七七四十九位道士,列坐其位,神情似是镇定,手中却都将把桃木剑攥的紧紧的,道场旁边的小道童,有捧符水的,有拿符的。一个刚总角模样的道童强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却还是难忍瞌睡,不小心打了个哈欠,他抬了抬头,只见道场上他师父正怒目瞪着他,道童吓得打了个寒噤,顿时睡意全无。城门前是刚插的一排柳树,地上是锅灰新划的一条线。不时,会有奇怪的鸟叫不知从何地传来,甚是森森然。
城西南的小山上,一群乡民聚集在茶树丛里,有拿鼓的、有拿锅的、有拿一盆鸡血的、还有一手拿着火折,一手拿未燃起的火把的,个个神情严肃。一个穿着一件蛾黄长衫,左脸一点红痣的少年却一脸泰然,嘻嘻地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者。
“丹枫公子,那血书你也是看到的,那署名月笙公子的说今夜会来便定是会来。国主都出动了,还能有假不成,莫当儿戏,你且安生些,便算是助我们除了这恶鬼;否则,你便快些逃命去吧,反正你也不是我雾之国的国民,不必留在这儿白白丢了性命。”
“赵老伯,我张丹枫虽是年轻,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却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什么都见过,偏偏不曾见过这。今天,我定要见识见识。”
“罢罢,那你可安生些吧…别在这乱钻乱撞的…”
“只是一件,赵老伯,那血书上只是说,那人今夜要来取什么‘月神钗’,并未要人性命。如何大家如此紧张?”
“如此紧张,这这…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你且说说吧,赵老伯,反正按你说的,这鬼如此厉害,想来我也是命不久矣,你说与我知道,也让我死个明白了。”
“你这小子…”那半百长者对红痣少年叹了口气,“好,我便说与你听吧。”
“远古洪荒之时,有一位悠悠道人,法力极是高强。道人平日喜好云游四海,驱妖捉鬼。只是道人深觉这些恶灵怨鬼也有其可怜之处,便将捉来的恶灵怨鬼便都定于其酒葫芦里,经九九八十一年便可以散去戾气,转生轮回了。只是,道人徒弟不多,且其徒弟资质都不是甚好。而道人渐觉自己大限将至,为了使其生后的恶灵怨鬼有个重生的机会。道人便唤其徒弟在中州西南隅设下阵法,建起轮回磨盘,将其平生捉来之恶灵怨鬼镇于此处,每过八十一年,转动一次轮回磨盘,使这些可怜的怨鬼得以超生。其死之时,更是将所平生所聚之真气,汇于此,形成大雾,将此地与人世隔离,并令其弟子发誓,不离此地,永承其志。而这便是我雾之国的由来,也是我雾之国又被称为‘鬼都’的真正原因。
二十年前,南方月神氏族人有感于我雾之国善行,将其公主唤‘月娘’赐于我国主,并陪嫁南海至宝-——‘月神钗’。据说这‘月神钗’可导引四方鬼怪以入正道。经年,月娘产下一子,谁知竟是个‘鬼娃娃’,便是这‘月笙公子’,他自称‘月笙’,‘月笙’——月生——月娘所生,可不是这鬼娃是谁?原来这月娘被从轮回磨盘里逃脱的邪灵所惑,并为其产下孽子。国主甚是恼怒,要处死月娘并鬼娃娃。不想南方月神氏知晓了此事,前来阻挠,并与国主一场恶战。恶战中月娘为护鬼娃竟被打死。鬼娃也被月神氏带走,无人知后来如何。如今这人自称‘月笙公子’,又说来取这‘月神钗’,必是这鬼娃无疑了。”
“竟有这样怪事,为何我问其它人都没人知道呢?”
“他们哪里知道,这都是些个陈年旧事,又是国主的丑闻,平常人如何知道。我若不是当年在国主的宫里当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