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月升月落,日出日没,都只是阴阳二气颠倒轮转时,产生的一种异常幻象,严格意义上来说,与海市蜃楼的情况接近。
无论是相国寺的和尚,还是陆判,都没有真正改天换日,运转日月星辰的能力。
遏制住了阳气的上升,陆判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将之前画好的符咒,全都贴在了那草人身上。
草人身上的火焰,顿时燃烧的更加凶猛炽烈。
相国寺的大雄宝殿之中,顾太师的惨叫声已经渐渐低沉,浑身已经不再有一块好的皮肉。
黑色的火焰是从他的身体内部燃烧出来的,最终却要焚空他的外在皮相。
老和尚看着已经快要咽气的顾太师,看了看四周已经露出疲态的众多弟子,叹了一口气道:“顾居士身负家国重任,关系社稷安危,确实不宜在本寺出事。诸位弟子,请祭无色禅剑。”
众多弟子面色皆苦,却不敢有违方丈法旨。
纷纷掐着手印,一道道或大或小的琉璃剑光,开始在众僧人的头顶凝聚。
剑光旋转,斩向顾太师。
每一道剑光都带走一点黑火。
等到老方丈最为真实成型的剑光斩下,那原本缠绕着顾太师的黑色火焰,已经全部清空。
顾太师一身的皮肉,早已经烧焦了,正散发着阵阵肉香。
而所有以无色禅剑斩过黑火的僧人,修为都有或多或少的退步。
地狱业火燃烧罪恶,罪不空,火不灭,人不死。
这些僧人也都不敢说自己毫无罪恶,不沾因果。不过这无色禅剑,却是相国寺的一门镇寺法门,虽然只要入门都可修炼,却易学难精。此剑有斩断因果,休干罪业之能。原本是相国寺的僧人,用来辅助自身修行,斩杀心中魔头所用。
此时却都用来帮助顾太师斩出罪业,绝了那业火薪柴。
朱府之中,陆判见草人之上的业火熄灭,面色已经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再继续这般斗法下去,他除非显露真身,暴露行迹,否则的话,便只有偃旗息鼓,绝了杀死顾太师的心思。
事已至此,已然非所谓的仇怨之争。
更是陆判官这位地府鬼神与相国寺的一班和尚的意气之争。
此时楚河也十分专注的看着陆判和朱尔旦。
那些相国寺的和尚,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大大的给了楚河一个惊喜。
不要忘了,楚河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死顾太师。而是借由这件事,搞清楚朱尔旦的身份,以及他和陆判之间的关系。
陆判站在法台上,迟疑再三之后,终于转身开口对朱尔旦说道:“朱兄弟!我需借你一滴心头血,可否借我一用?”
朱尔旦一贯的豪爽大方,知道陆判有换心、换头之能,也不担心出什么问题,便道:“大宗师若是有用处,且尽管拿去。我这颗心都是大宗师给的,一滴血又算得了什么?”
陆判却并未因为朱尔旦的豪言,而露出丝毫的喜色。
眼下的朱尔旦依旧蒙昧前世,不知自己的真身为何,自然这般说话。
倘若是苏醒了前世记忆,若是追究,那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为了区区一个杨大年,自然不值得做到这等程度。现在的陆判,完全是为了自己。
接连数次出手,都被佛门那些和尚联手压制,甚至差点暴露真身,陆判也是动了真火,非要在这些和尚们的守护下,将顾太师斩杀才可。
眼下争分夺秒,不是迟疑之时。
陆判一刀破开朱尔旦的胸膛,从他跳动的心脏上,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滴心血,然后又施展神通法术,将朱尔旦胸口的伤口弥合。
手持着一滴朱尔旦的心血,陆判口诵古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