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列车里,赵文全死死的睡着了,从云泽市到乌县大概需要三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赵文全是有理由跟周公下会儿象棋的。但是斤斤仍然很佩服赵文全,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都能睡着。这里的人声的确很嘈杂,从云泽市到乌县的班车一天只有两趟,上午九点和下午三点,因此他们乘坐的这趟车不仅座无虚席,就连司机驾驶舱后面的坐垫上还塞了两三个人。
摄像机和x展架被包裹在皮质的长条袋子里,竖置搁在斤斤和赵文全两人中间,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是没法动弹了,睡觉更是想都别想的事情。斤斤的座位是依窗户的,于是,她轻轻的把玻璃开了个小缝,将脑袋依在玻璃上,望向窗外,以此来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车内环境。看着马路两旁的大杨树,眺望着大树身后隐约可见的山崖,感受着被疾驰的列车甩在身后的行人c车辆和城市,斤斤的心中又被另一种莫名的苍凉笼罩了,伤感又一次袭来,她忽然感觉到每个人的人生都如同一辆列车,很多的人来了,又有很多的人走了,走了的人不会再来,来了的人早晚会走,不知道到生命的最后,守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慢慢变老的“他”现在在哪里?他要是能早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感了。到那时,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告别单身啦!”然而,现在,至少是现在,斤斤还要独自去面对孤独,独自面对异乡(她的家在云泽市的灵县)的困难,独自面对父母不在身边的清冷,面对生命前方未卜的命运,承受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一首《又见一帘幽梦》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斤斤遥远的思绪,也惊醒了酣睡的赵文全,
“喂,你好,是野斤斤小姐吗?”电话里传来一位陌生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磁性,还有一些狡黠和睿智。
“对啊,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汪均华的外甥,我舅舅跟你们朱总编是多年的老战友了。今天舅舅派我来车站接你们,我现在已经到了车站,车牌号云a0089,这样吧,我在出站口等你们吧。”
斤斤感觉电话里男子的声音仿佛已经久违了,但又实在想不起自己跟这种声音之前有过什么样的缘故,总之,这个声音很特别。
“哎,好好好,我们马上进站,谢谢您”。
赵文全揉揉刚睡醒的眼睛,“这就到了?”
“是啊,你还想睡上一天啊?”斤斤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赵文全的大脑门:“赶快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斤斤顺势开始挪动那沉重的摄像机。
列车驶向了一个繁闹的入口,这里就是乌县的汽车站。在茫茫的人海中她搜索着那个已经记熟的车牌号——云a0089,很快,一辆黑色的本田蹿到了斤斤的眼前,与其说是本田蹿入了眼前,不如说是车外那个西装革履,身高足有一米八的身影势不可挡的进入了斤斤的眼帘。
“您好,先生,我们是云泽电视台的,我叫野斤斤,这是我的搭档赵文全,请问您是汪伯伯的外甥吗?”斤斤客气的问道。
“是的,您好您好,”说着尚德男礼貌的与斤斤和赵文全一一握手。
突然尚德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摸摸脑门笑道:“不好意思,见到二位只顾高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尚德男。”
斤斤不免为他的过于客套弄得啼笑皆非了,然后她开始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儒雅的“绅士”,他的额头在第一时间闯入了斤斤的眼帘,尚德男的额头真的好宽啊,斤斤曾经听说过“三庭五眼”的说法,也就是人体面部的黄金分割,说通俗点,就是整个脸要有你3个鼻子长:额头一个鼻子的长度,鼻头到下巴是一个鼻子的长度,鼻子占一个同等的长度,这便是“三庭”;那“五眼”呢?就是说:眼睛一排的横度要有5个眼睛宽,鼻梁中间要有一个眼睛宽,眼睛两边还各要一个眼睛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