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乐天知命,当她习惯了黑暗后反而情愿在黑暗中生活,兴许对眼睛没太大的期许将来也不会大失所望。
“你也不要灰心丧气,”看祁月心灰意懒,萧承衍靠近她,“一切都会否极泰来渐入佳境。”
“我知道。”祁月点头笑了笑。
距离祁将军的三周年祭祀越来越近,最近萧承衍的情绪一落千丈,他和祁月之间的点点滴滴是如此铭心刻骨,不能忘怀。
他时常喝的醉醺醺。
看萧承衍烂醉如泥,江氏召见了祁月,“如今你也看到了,他日日思念你,他身体本就不怎么好,这三年来更每况愈下,我是怕极了……”
江氏的言外之意祁月哪里不清楚,“娘亲,如今我倘若告诉他我就是祁月,他一定会疯狂的展开报复,我们的敌人是那样厉害,一旦栽跟头,大家都万劫不复。”
“但他已成了这模样,你要想一想办法让他至少好受一点。”
“这个,”江氏未免太让祁月难堪和为难,她咬着牙齿,思虑了会儿点点头,“母亲也不要伤感,积劳成疾就不好了,我已有了主意。”
祭祀礼上,祁月不好抛头露面,她固守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到黄昏时候,萧承衍要到墓园去。
祁月也准备尾随,萧承衍回头看看祁月,“你喜欢我?”
“不喜欢。”祁月摇摇头。
“为何我感觉你喜欢我?”萧承衍犹如在说醉话,祁月嫣然一笑,“大约瞎子对健康人都存在一种特殊的依赖。”其实,那所谓“特殊的依赖”已潜移默化成了爱情。
得到这个答案,萧承衍不知该开心亦或伤情,但这样的维度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可以确保自己不会伤害到祁月。
车轮滚滚,一路上萧承衍都无言无语,这沉寂的气氛让祁月感受到尴尬,进入墓园,天色向晚,一股风吹过祁月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说真的,她自死亡后一缕香魂消失,对自己的身后事不怎么清楚。
唯一得知的真相是帝京老百姓都很拥戴她,尽管祁月已死三年,但茶楼酒楼之中,各种人声鼎沸的场所依旧有人在聊她,甚至于有好事者将自己的故事已编纂成了话本。
祁月热度不减,始终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年……但英雄也会被时光遗忘,再过三年呢?大约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以任何一种方式去纪念怀恋她了。
时间本就是最凶残的魔术师。
祁月感觉到他将披风送了过来,温柔的落她的肩膀上。
两人始终发乎情止乎礼,到墓园,萧承衍斥退了众人,伸手将衣袖交给了祁月。
祁月深一脚浅一脚跟在背后,之前在王府,她熟悉地形,因此到哪里都应付裕如,如今到这陌生环境,不时地就要跌跤。
萧承衍明知祁月走的困难,但并不会施以援手,也不知走了多久,萧承衍面前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土丘,他靠近墓碑,将牺牲等放在哪里,点了长明灯。
“我时常会来看望她,”萧承衍自言自语一般,“她还在,所以左婉宁,”他的眼神变得怨毒,“你永远不是我的世子妃。”
“明白。”面对萧承衍那嗤之以鼻的冷漠态度,祁月犹如在自讨苦吃。
但听断龙石摩擦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萧承衍进入墓道,墓道内犹如另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萧承衍从来是艰苦朴素之人,但在祁月这身后事上却料理的格外铺张。
之前江氏也说唯恐贻人口实,但萧承衍却信誓旦旦,“她一辈子战功赫赫,且是为国捐躯,固然没能彻底消灭郑国人,但临川大战让郑国一蹶不振,多年来不敢造次,这一切祁月担得起。”
祁月看不到什么,但隐隐约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