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一路穿过地下隧道,路终于有了些变化,可以感觉坡度逐渐往上升起,似乎通往地面,不过,不一定是好事。 隧道狭窄了,多了不少弯弯绕绕的岔路,其中很多都是死路。道路两旁都拥挤着苔藓、藤蔓和树木根须,有些区域近乎塌陷。 脚下的泥土也坑洼起来,不时能看到几块木板随便铺设在地上,掩住容易失足陷入的坑洞。 看得出来,森林深处覆盖的区域不止是地上。 夜晚再次来临,宁永学跟她找了个岔道尽头的死路扎了帐篷。说实话,他们走了也有两天多了,衣服换都没换过,半夜缩在睡袋里也会捂出不少汗,现在身上不仅灰多,内衬里也很黏腻。 尽管浑身不舒服,升点火跟曲奕空一起煮粥炖汤却很愉快。 她在专心做事时有种神奇的气场,能让人安稳。而且她会一直安静地坐着,沉默不语,只管一点点尝试并调整口味,跟着也会让她旁边的人平静下来。 当然,对某些人来说,平静不代表沉默。 绷带女似乎刚闻到气味就出现了,曲奕空和宁永学都没注意到她是怎么出现的。 他一回头,就看到渗着血和黑灰的笑脸挂在绷带下面。“两位郊游人士,晚上好。”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既然已经有两次了,第三次你们肯定已经习惯了吧?那我就在这里坐下了。” 仔细一看,她笼罩在黑袍下的身体瘦的不可思议,仿佛绷带包裹的身躯没有骨头。还没等在场两人回话,她就慢悠悠地盘腿坐了下来。 “这帮人都在疑神疑鬼,你们倒是过的很惬意嘛?人与人的感情真就这么奇妙吗?”绷带女提问说。 “那边剧组的人也都在经历人和人的感情。”宁永学按曲奕空的指示拿勺子搅拌着燕麦粥,“比我们俩复杂多了。” 她并不在意。“一群痴呆的工蜂绕着蜂后乱飞而已,而且这群工蜂加起来也不如他们绕着乱飞的家伙痴呆。” “你觉得她很痴呆?”曲奕空很无所谓地提问。 “把身体交给别人摆弄的家伙都很痴呆。”绷带女评价说,“为了换一层更漂亮的人皮就放弃自主的家伙还要更蠢。” “现代社会免不了把身体交给别人做手术。”曲奕空指出。 听到这话,绷带女把头往宁永学这边一歪,角度非常夸张,看着像是要断了一样:“你不觉得她就像个蛾子吗?绕着她飞的人也全都是些蛾子,一个蛾子看见火发了狂,然后所有蛾子都跟着发狂,他们一起飞进火里,然后刷得一声——” 她说着朝天花板举起颀长的手臂,可惜只有一条,没有滑稽感,倒是看着很阴郁凄惨。“全部都变成灰。”她用同样阴郁的声音说。 宁永学不知道怎么评价她才好。 “你是在孤儿院还是什么福利机构带孩子的修女吗?”曲奕空思考的方向总是很神奇,“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手舞足蹈?” “教会的破事太多,”绷带女好像没否认,“说是宗教机构,其实世俗的烂摊子特别多。有什么麻烦事我这个借住的肯定会被想起来,然后就是随便使唤。” “这么说你顶着满身绷带带过小孩?他们不会吓哭吗?” “只是在福利机构当勤杂工而已。” “这倒是,”曲奕空的说法依旧很脱线,“让你去这种地方干活,脑袋已经有点不好使了,要是把勤杂工换成照顾小孩,可能就真该去看看自己的脑疾了。” “真过分啊,”绷带女说,“我也不想缠着满身绷带,但谁让绷带揭下来更难看呢?” “绷带下面是什么?”曲奕空问得直截了当,可能只有她才能问得这么直截了当了。难道脸好看声音好听就能为所欲为吗? 这家伙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有钱? “你很好奇?”绷带女问。 “为什么不能好奇?”曲奕空毫不在意地反问道,“你可以若无其事地舀我们的粥,我们却不能看一眼你的情况?” “这想法还